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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杀我,那就算我活该。算算日子,可快有一年了。”柔儿咋舌,“您疯了?既是仇家,怎可留在身边?”柔儿想到长寿和安安独处过,吓出一身冷汗,万一长寿真的存了恶意,安安岂不是……可是转念一想,若长寿真想对她和安安下手,他原有无数次机会。赵晋笑道:“他不敢。前些日子我得着他娘下落,跟他漏了点风声,他如今正心急火燎的想知道,这些时日乖觉着呢。若是没法子拿捏住他,我能把他放身边儿?好了,能不能别在床上说外人?”冬夜风寒,雪下得很大。有个人影悄声溜过垂花门,对守夜的孙婆子笑道:“大娘,夜里冷,吃两碗酒暖暖去吧。”孙婆子笑道:“王小哥有心,快去吧,春樱丫头等着呢。”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下,王护院溜进侧旁树丛,朝西走,越过荷塘小桥,前头望雪亭里候着个姑娘。俩人一见面,就低低说了几句话。王护院猴急,把姑娘推在柱子上……黑漆漆的园子,只雪花反射着莹光。王护院被眼前冒着热气的肌肤吸引,浑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不远处一束光照过来,他起先都没注意到。等他反应过来,吃惊地转过头,四面八方亮起无数灯笼。黄管事气得脸色发青,走上前,一巴掌甩在王护院脸上。“干、干爹?”王护院拖住黄管事袖子,不解地望着那些护院。黄管事怒道:“你这个蠢货!”有人说抓着了潜进院子里的蟊贼,他以为自己能立个大功,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来抓人,谁想到抓到自己人头上,偏是他义子王贵犯事。这下好了,丑事暴露在众人面前,他想不严厉惩处都不行。说不定,不仅护不住这逆子,还会把他自己也牵扯进来。赵晋醒转过来,见身边空了。他披衣起身,拨开帐子,见柔儿穿着桃红外氅,缓步走进来。她递茶过来,他便顺势接住抿了一口,蹙眉道:“这么晚你还出去了?”握住她的手,试探她掌心温度,“外头很冷,下雪了?”柔儿点点头。他把茶盏放在一边,抬手替她解开氅衣系带,抱住她,把她脚上的鞋子脱掉,除下布袜,握住她小巧的脚。“这么凉,给你暖暖……”她有点难耐,两手在后撑着,红着脸道:“不用的……”他笑,“怎么不用,冻坏了怎么办?我瞧瞧,还有哪儿冷?”她微微发颤,手臂撑不住,索性扑过来抱住他,环住他的脖子。“爷,我刚才处置了人。”赵晋“嗯”了声,说:“做得好。”她忍不住笑了,“您都不知道我做什么了,就夸我?”赵晋在她肩头亲了亲,温言道:“你这么好,自然做什么都是对的。娘子,我们继续睡吧?”第106章次日一早,金凤过来回话,“太太,孙婆子招认,揪出五个违禁进园子里的人。王贵那边供出了不少事,跟黄管事也有些关系……”她一一回报了这次揪出来的人,什么时候犯的什么事,跟谁有干系,每一样都说的清清楚楚。柔儿坐在炕上挑着绣线,头也未抬,“黄管事怎么说?”金凤为难地瞥了眼里间,“黄管事一家原是老夫人陪房,在赵宅当差三十余年,他兄弟在云洲替爷管着茶楼生意,媳妇儿是浙州老宅花圃管事,都是有体面的,被人捧着惯了。出了事,自然叫屈,口口声声说新太太不容他……说要见爷……”柔儿笑道:“说我不容他,自然还说了旁的话,你不说与我听,是怕我难受。不过我能想见到,多半是说我妒忌前头太太,又是小人得志,所以要把老人儿都换掉,找名目冤枉他们。”金凤劝她道:“您不必与这种人置气,为求脱身,他什么说不出来?不过这人在位时间久,余威仍在,不敢太过分动他。况他手里还有原先爷派的差事……”柔儿听懂了,道:“是要问问爷的意思才好办,是么?”金凤点头,“原不该拿这些事问爷,实在此人难缠些。怪奴婢本事不够,降服不住他们。”“怎怪得着你?爷在屋里,你去问吧。”柔儿挑出一卷绣线,找到线头穿进绣花针,一抬眼,却见金凤没动。她抿嘴笑道:“怎么了?”金凤正要说话,里头帘子掀开来,赵晋披着件家常袍子踱步出来,“打一百板子,送到矿上,不必来问我。”他直截了当下了令。柔儿诧道:“爷,是不是罚得太重了?”赵晋冷笑,“这种人养大了胃口,心气儿跟着高起来,这回不管你怎么罚,他都一定会记恨。与其给他机会来日反咬你一口,不若斩草除根。”他在她身边坐下来,柔儿斟了杯茶递过去,金凤蹲身行了一礼,自去传达赵晋的意思。柔儿问他,“怕不怕底下人说闲话,说您专断,或是苛责吓人?”她自然在意他的名声,哪怕他名声早就坏透了。赵晋笑了下,“姓黄的打着我旗号,单是修这座宅子就吞了不止万两。我不发作,不过是觉着尚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内,得准底下人贪一点儿,办事才能更痛快,平素对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等哪日恼了我,自然就一并把总账算了。”他见柔儿呆呆望着自己,笑着揉了揉她头发,“怎么?觉着我心机深沉,可怕?”柔儿摇摇头,起身越过炕桌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您真厉害。”她赞的真诚,眸子里透着欣喜的光亮。赵晋不准她退回去,按住她肩膀回敬。正亲得难舍难分,听见窗下杏枝慌乱地道:“北院儿请郎中,春樱割腕自尽了。”梅蕊斥道:“小点声!爷跟太太在呢。”俩人声音都低,但柔儿和赵晋在屋里正是最静的时候,把话都听了去。柔儿动作顿住,春樱,不就是昨晚和王贵私会的侍女?黄掌事为了抢功劳,浩浩荡荡带着人去抓贼,春樱和王贵被抓现行,躲都没处躲,对姑娘家来说,只怕比死还难堪。赵晋蹙了蹙眉,春樱这个名字,他依稀有印象……柔儿望着他的脸,沉默下来。一间阴暗的屋前,金凤推门走入。床上的人动了动,见是她,露出笑来,“你是来瞧我死没死么?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金凤坐在床沿,撩开帐子望着里头的人,“春樱,你何苦?”春樱脸色苍白,手上扎着白纱,纱布渗出几点淡红,血已经止住了。“我何苦?你说我何苦?分明都是三姨娘许给爷的人,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