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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一般像我这样的失明之人,该住哪里?”“柴房马房之类的。”雎安花了好大力气才阻止刚刚口口声声说和气生财的即熙,没让她砸了韩掌柜的柜台。韩想容说让雎安住她的房间,她去住客房,雎安婉言谢绝了韩想容的提议。最后他们勉强达成了一致,韩云打扫出一间下人住的通铺,专门给雎安一个人住。即熙余怒未消,而韩想容十分愧疚,请他们在城里最好的酒楼吃饭,点了一桌好菜赔罪。“入乡随俗,没什么好报怨的。”雎安轻描淡写地笑道。韩想容面露不忍之色,她叹息着说:“我方才一直想问,师兄你怎么会失明的?”即熙拿着酒杯的手紧了紧,雎安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是我自己不小心。我们这次来白帝,想在这里有名的剑坊转转,还要麻烦你帮忙推荐。”“师兄太客气了,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责无旁贷。”雎安笑了笑,便向韩想容问起白帝的事情。韩想容说她们白帝城人一向信仰目神,储光殿乃是古蜀的古宫殿,据说是白帝数百年飞升之前的居所,里面的墙壁绘有白帝画像,是供奉白帝之处。三年前白帝降临时她也在白帝城,目睹了白帝从天而降,平息地震然后被上天降罚的过程。白帝长得便和储光殿内的壁画一样,目生重瞳,俊秀高挑,除了一句“我愿以神力为代价,被囚于人间,以抵一城百姓性命”之外,再没有说过别的话。后来白帝便被囚禁在了储光殿中,百姓进不去,他一年之间只能离开储光殿三次,每次不过百步而返。“你觉得,他真是白帝下凡么?”韩想容想了想,点点头道:“我去看过储光殿的结界,强悍至极,普天之下我想不到有谁能做出来,或许真是上天所设。此前从没有神仙下凡的先例,或许就是因为神仙不能插手人间事务,不然就会像白帝一样受罚罢。”飞升的修士们从未回来过,所以谁也不知道天界神仙们的法则如何。即熙给雎安夹了一块排骨,悠悠道:“原来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再讲几段悲惨经历,就可以收获这么多信徒啊。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被爱是件这么简单的事情呢?”韩想容有些尴尬地清清嗓子,即熙抬眼笑道:“嗨,我是开玩笑的,你别介意!”韩想容看着即熙帮雎安剥虾挑鱼刺夹菜,忙得不亦乐乎,几番欲言又止,终究是没说什么。即熙察觉到了,心想很好,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那就别讲了。第二天韩想容带即熙和雎安去了附近几家有名的剑坊,思薇和贺忆城也来过这些剑坊询问铸剑工艺相关的问题。这里有特殊的银白色矿石名为天珞,常用于混入玄铁中进行锻造,减少重量增加强度。贺忆城此前的信中说思薇已经仔细看过,确认魔主那把邪性的剑是出自此处。他们连走了几家,即熙在其中一家郑氏剑坊中,找到了贺忆城和思薇留下来的记号。他们当时调查时,大概是觉得这个剑坊有问题。即熙便和这家剑坊的主人以买剑为由闲谈起来,才知道剑坊原主人和他的儿子最近都死于一场失火意外,如今剑坊主人是原来那位的弟弟。剑坊主人感叹着,那本是场酒席,许多有名的铸剑师傅都去了,谁知中途诡异地烧起大火,天干物燥火势迅速蔓延,席上一片火海无人生还,是最近一桩大灾。“外头总把山贼洗劫的帽子扣在我们头上,这场莫名的火灾肯定就是外面那些家伙报复搞的鬼。就因为白帝下凡怕抢了他们信徒,他们不仅加害于我们,还想着害白帝尊上,尊上是多么好的神仙啊,以为我们都是好欺负的吗?我去旁边镇上的时候,还听见别人说风凉话,说火灾是因为我们白帝城人图财害命的惩罚。我呸!他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才必得惩罚,死不足惜!”剑坊老板提起这件事就滔滔不绝地骂起来,看来是真的气愤至极。即熙配合着露出愤怒的表情点头附和,心想这和她在外面听到的真是两码事,反正都没有确切证据,由怀疑而生的仇恨却是确凿的,两边俨然已经是水火不容的一团烂账。真是糟心啊。他们在别的剑坊询问铸剑情况时,也顺带着问了问火灾的事情,得到的回答出奇地一致,便是卖糖葫芦的师傅也是这么说的。即熙拿着糖葫芦一口一个,对身边的雎安说道:“就这架势,这两边发生什么破事儿都能怪到对方身上,马上就要成世仇宿敌了。”“这不太对。”雎安低声说道。“怎么?”雎安分析道,他们走了这一路下来,问的所有人对于白帝的看法,对于火灾的看法,对于山贼的看法都是一模一样的。完美无缺的白帝,因遭嫉妒被污蔑的“山贼”身份,因污蔑而被报复的火灾。“在正常的环境下,每个人的想法多少应该有一些出入,不应该一致到这个地步。如果如此一致,千百人异口同声……”即熙眼神严肃起来,接上雎安的话头:“简直就像有人刻意让他们这么想的,或者说,训练他们这么想。”顿了顿,即熙说:“郑氏剑坊我查出来一点问题,明日我再去看看。”“我与你同去。”“好。”晚上回到客栈里,大家原本都各自回房休息了,即熙刚刚点上灯火,便听见自己的房门被敲响。“咚咚咚。”她回头望去,门外映出一个女子婀娜的身影,即熙走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果然是韩想容。美人眼含秋水,笑起来的时候尤为动人,只是眼神有些犹豫。“我有些事情想跟苏小姐聊聊。”即熙心下了然,侧身道:“别客气,进来聊啊。”她让韩想容坐下,给韩想容倒了一杯茶水,微笑着等韩想容说话。“苏小姐……来白帝饮食还习惯吗?”“嗨,这里饮食偏辛辣,以前我就好这口,但如今这个身体受不了。想来还要适应一阵。”“啊这样……那这里住得如何?”即熙忍不住笑起来,这画面十分熟悉,从前替贺忆城解决他的烂桃花时,那些找上门来的姑娘无不是如此。开头是委婉,后面搞不好就要哭哭啼啼,破口大骂,赌咒发誓。这活儿她委实是轻车熟路了,决定跳过前面的铺垫阶段,摆摆手道:“想容,你也别拐弯抹角了,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不过——我可不保证一定会回答。”韩想容咬咬唇,似乎是要说的内容过于惊世骇俗,需要些勇气才能说出口:“苏小姐你……对雎安师兄是不是……是不是……”“心存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