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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晚暗,外面有人一声声叫他的名字。楼栋群里甚至都在问是什么情况。“要不我去帮你揍他一顿?”,林枫拳头硬.了。邬希摇头,披了件外套下楼,和陈佑鹤保持一段距离,“有话直说。”冷风猎猎,吹起鬓角发梢,刮得面颊发痒,他抬手轻抚了一下。“季泽是谁?”“……我初中时的朋友”,摸脸的手顿住。“你他妈自己信吗!”短暂的沉寂。陈佑鹤突然暴躁,一脚踢翻旁边的石砖,“什么朋友提都不能提,嗯?说两句还他妈甩脸子!”中午那一出像是在明明白白告诉他,他陈佑鹤和季泽比起来什么都不是!“你有心吗邬希,把老子耍得跟条狗似的很爽是吗……”“得了吧”,邬希冷声打断,“对你好也成了我的错?”“季泽以前是我的朋友,后来他扔下我走了,所以我也不要他了。”他平静地直视陈佑鹤,“我也把你当朋友,但以后不是了。”不管陈佑鹤在身后多么歇斯底里,邬希头也不回刷卡进楼,被站在楼门口的秦璟泽吓了一跳。这人在他的视线死角里,一进来才看见。“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看到你过来。”应该是来找他拿回衣服的吧。第26章秦璟泽沉默地凝视他,良久,答非所问,反过来问他,“我长得很像你讨厌的人吗?”“没有”,邬希矢口否认。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秦璟泽和季泽的五官是真的像。但他的确谈不上讨厌季泽。难受那股劲儿过去了,思路反而无比清晰,他将旧事说得坦然,“不要听陈佑鹤乱说,我跟季泽没有那种关系。”他开窍晚,初中的时候连性取向都不知道是什么。捡着回忆里无关痛痒的小事说了几件,邬希在一楼的公共会议区挑了张椅子坐下,“他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就是突然离开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他再也没回来找过我。”中考结束那天傍晚他们还一起吃了路边摊,他当时喝了点啤酒,把事全忘得干净,只记得自己抓着季泽的肩膀说高中也要去一个学校,大学也要一起考上A大。季泽明明同意了,答应一直陪他。酒醒后的第二天清晨他就看到了亲子鉴定书,像是当头一棒,茫然无助地想找个港湾喘息,跑到季泽家门口却没见到人的踪影。季牧权冷笑着告诉他,季泽跑了,卷了家里的钱去外地了。在那之后,他被赵治恺一伙的几个不良少年堵在漆黑的室内游泳馆,按头溺水。其中有人讥笑嘲讽,“天天跟你形影不离那个怎么不在啊,知道你是个假少爷就不要你了?”“占了我的赵哥这么多年好处,替赵哥教训教训你!”水灌入耳朵,他听不分明。彻骨的冷,没人救他。“……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我这人性格不好,比较小心眼儿”,他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抬眸直直盯着秦璟泽,语气和缓却坚定,“要么就趁早离我远点,要么就别想把我甩掉,不然我会恨。”怀念多年,心生怨怼。有下了晚自习的学生鱼贯而入,奇怪地往他们俩的方向瞥,安静的寝室一楼瞬间嘈杂起来。相顾无言。秦璟泽双手在背后攥拳,艰难地发出低哑声音,“嗯。”“我把衣服给你送下来吧”,邬希垂眸起身,噔噔噔跑上楼。-考完四级是周日,林枫不知道从哪听说的消息,不高兴地在寝室里来回转悠,“停水三天,还活不活了,我在东北一周洗一次澡可以,在这儿可不行。”邬希去阳台拿出个塑料桶接水,“不是还没停吗,不一定是真的……啧。”真停了。“你从哪看的通知?”“就楼栋群里,说是咱们这有条管道被挖坏了,别的寝室楼都有水,就咱们楼倒霉”,林枫怨念深重。邬希把水龙头拧好,比他淡定很多,“没事,修个管道应该用不着三天那么久。”最多一天,问题多半就能解决。林枫仍是不爽,捶床放出狠话,“今晚要是不来水,我就去宾馆开房洗澡!”没成想到了晚上七八点钟,居然真的还是没有水,邬希忍不住笑了,用晾衣叉敲了敲林枫床板催促,“说到做到,去宾馆吧。”校门口就有那种小旅馆,一百多两百多一晚,隔音效果算不上好,说不定能听见隔壁rou搏大战的动静。被他这么一激,林枫翻身爬下床,梗着脖子要把狠话落实到底,“我这就去,你去不去?”邬希没有洁癖,但习惯了每天都洗,一天两次都不嫌多,被他这么一问,还真有点心动。反正也就是洗个澡,应该听不见什么。说走就走,抓紧时间套上衣服出门,俩人路过食堂时碰到了秦璟泽,正在那在和一个老师模样的中年人说话。林枫故意咳嗽了一声,秦璟泽的视线就瞥过来,点头和老师说了几句什么,老师率先离开了,他还站在那,问邬希,“这么晚了出门做什么?”邬希闻言下意识看了眼手机时间。才不到八点半,哪里就晚了。“我们寝室楼停水,我跟林枫去开个房洗澡”,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一个装着洗漱用品,一个装着换洗衣物。秦璟泽的目光落在后一个袋子上,喉结滚动,听见“开.房”,薄唇紧抿。“不用去外面,去我寝室就行”,说着,他走在前面,见两人没有跟上,又严肃补了一句,“外面不干净。”“喂?淼淼”,突然,林枫嗓门很大地接起了电话,说了几句,挂断时愁眉苦脸,“她让我帮她买点东西,我得去找她。”邬希一愣,“那我……”“你去校草寝室洗澡呗”,林枫一脸理所当然,挥手跟他们拜拜,一溜烟跑走,留下邬希震惊地后退两步,又磨磨蹭蹭走近秦璟泽。秦瓃泽的寝室温度很低。感觉像是经常开着冷气,尽管现在早已经不是夏天。等邬希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温度却热起来了,他仰脸看过去,空调开了28度。他到桌边坐下,“你的电吹风借我用用?”东西摆在桌上,一眼就能看见,还在包装盒里,根本就是没拆封过的,他感觉有点奇怪,“你平时洗完澡不吹干吗,头会疼的。”“我体温高”,秦璟泽动作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电吹风,推开档位,之后的声音淹没在呜呜的嗡鸣中。手指穿插在发缝间,邬希勉强忍着不缩脖子,后腰一阵阵发痒。蹲坐在椅子上的人眼皮微垂,四肢瘫软,像是一只正被顺毛爱.抚的猫。秦璟泽试探地轻碰了下玉白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