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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怜兮兮地吸溜鼻涕,朝人走去。“还不回去。”不敢有太亲密的动作,蔚知用肩膀撞一下蒋放春的肩膀,“教官那儿没关系么?”“应该没关系的。”蒋放春挥了挥手里的打印纸,“有些训练我跟不了。过来补一个证明。”蔚知的帽檐压得很低,蒋放春替他调了调。那小花脸又把他逗笑了。他从兜里摸出纸巾,照顾小孩儿似的帮人擦鼻涕。“怎么了?”他柔声细语地问他。“肚子疼,吃不下,想吐,口腔溃疡,异地恋。”蔚知一件一件跟他数,小嘴叨叨不停。道两旁绿树成荫,蒋放春抬手,很自然地搭住蔚知的肩膀,哥们似的。手上却一使劲,把人往怀里揉。隔着帽子,他用下巴点了一下蔚知的头顶,蹭蹭,很快又松开,好像一切没发生过那样。蒋放春耐着性子道:“坚强一点,小朋友。”蔚知耷拉着脑袋,被那人叫得心里刺挠,他认栽了,抬起头说:“好吧。”“休息的时候,可以给我发消息,或者打电话。”蔚知装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唉,也没人给我一个温暖怀抱。”蒋放春快被他逗死了,悄悄摸了一下蔚知的耳垂,他说:“让被子抱抱你。”蔚知叹着气:“这儿的被子又冷又馊的。”他吐槽完,看一眼蒋放春,“你香喷喷的。”蒋放春伸出食指,碰在他唇上。“不许耍流氓。”他正经八百地说着这样的话。蔚知瞪圆了眼,惊诧地扶了扶眼镜。“半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的。”蒋放春笑着哄他,“结束了带你去吃烧烤。”蔚知心酸地点点头,轻轻揪下唇,给蒋放春看他日渐嚣张的口腔溃疡。他含混道:“好,这半个月我就潜心养好我的口腔溃疡。”他们顺着大路往前,再一拐弯就要到训练场。两个学校被分开了,蒋放春还在另一个对角,他俩要在这儿道别。蔚知刚充满的气,顿时被放跑了一半。他蔫儿巴道:“记得想我。”他还想说,不可以看比我帅的小男孩儿,到了嘴边却变成“多交朋友”。他还要交代什么。蒋放春的食指指腹忽然碰了碰嘴唇,很快地,又碰了一下他的。整个过程没有三秒。蔚知的心跳都停了一拍,话全卡在嗓子眼里。“晚上多喝点汤吧,不能不吃。”蒋放春却自如得很,想说什么照说,“按时吃药,快点好起来。”他垂下眼,拇指蹭着刚才犯案的食指,望一眼傻掉的蔚知,唇边漾开笑意,挥手拜拜走人。大庭广众,蔚知还不敢喊出声,只能压着嗓子在人家背后碎碎念。“蒋放春!你才在耍流氓吧!”92在夏天结束前为你歌唱大概爱情有魔法吧,蔚知竟然真的被一个飞吻给治愈了。隔没两天,虽然口腔溃疡没什么起色,可他的少爷胃却被养好了。学姐学长诚不欺他。这食堂,早饭清炒土豆丝,午饭西红柿土豆片,晚饭继续清炒土豆丝。别的菜色或许有变动,土豆真是永恒不变的主题。胃好一些了,蔚知就开始蹭同一张大桌上的同学的辣酱,晚上回去再给人家分小熊饼干。在这昏暗无边的日子里赞美榨菜和下饭酱。蔚知一边扒拉饭,一边快乐地晃脑袋,味蕾被拯救时,恍惚还有种热泪盈眶的感动。旁边的哥们看乐了。蔚知个子不高,体型偏瘦,又长了张娃娃脸,在男生堆里特别显眼。他属于那种男孩儿看见第一眼印象大都一般,但一接触很快就能热络起来的类型。天然自带的爽朗,又继承了方沃的梗,叶百川的耐心,或许还有点蒋放春的沉稳,相处一段时间,简直人见人爱。大家熟悉后,都把蔚知当小动物养。哥们一乐,就伸手去摸摸蔚知的头顶。蔚知咽下了嘴里那口饭,看了一眼那同学,特认真地摆摆手,那手转而去拍自己的单薄的肩头。“哥,摸这儿。”他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碗里,朝人眨眼睛,“脑袋顶是对象的。”“嘿,你这有点嘚啊!”同学弹他脑瓜崩。蔚知怕帽子压刘海,这两天都直接扎揪,光溜溜的脑门弹起来有点疼。他严词警告,“你得供着我。我身边成了好几对儿呢!对小丘比特尊重点儿!”“好的丘哥,没问题丘哥。”同学闻言,立时对蔚知肃然起敬,还给人敬了个小礼。桌上累一天的小孩儿们都笑了。晚上回去的加餐是泡面。隔壁屋的厕所堵了,一群人滋儿哇啦地嚷嚷,宿舍长赶紧大喊关门。这儿离城市远,夜里气温低下来,蝉也歇了声。一个人泡了面,一寝室都别想好过。大家纷纷效仿,热水很快就使完了。正准备手心手背加猜丁壳选出一位幸运儿去接热水,蔚知就自告奋勇地顶了这个活儿。他是想去热水管子那儿见蒋放春。说起来,军训还真是磨砺人,什么臭毛病都能给他治好了。以前蔚知还总嚷嚷自己洁癖呢,到这儿要是还穷讲究,那也就只能剩下个屁了。接一瓶热水,训练回来,能沉淀下来一厘米厚的水碱。晃一晃,瓶子里跟飘雪似的,还不能不喝。蔚知跟蒋放春抱怨过一次这个,第二天午休蒋放春就去小商店搬了两箱矿泉水到他们楼下。蔚知顿时觉得能活着能搞对象真好。基地里的路灯好远才有一个,蔚知打开手机的手电往前走,身旁偶尔有路过的同学,可模糊的笑闹声却像从风里飘来的。这是因为宿舍楼渐远了。已经过了打热水高峰期,不用排队。蔚知把保温壶的壶口对准水龙头,瞥到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饱满得像要坠落一样。哦,对,他们今年要在基地过中秋了。接完水,刚塞好塞子盖上盖儿,身旁忽然多出只手帮他拎了壶。蒋放春还没说话,蔚知就借着拿壶的动作,转身去摸人家的小手。他热乎乎的手心,顺着那件迷彩外套的袖口钻上去,指腹小心翼翼地摩挲着蒋放春的腕骨。“还不如异地恋呢。”过长的袖子遮住蔚知的手。他俩走进昏暝里,月亮跟在后面。蔚知凑在蒋放春耳边说,“见一面跟偷情似的。”周围太安静了,在片刻的耳鸣后,蔚知的声音清晰起来,玻璃弹珠般跳过他的心海。蒋放春偏一偏头,吻住了蔚知的唇。风吹过树叶还有沙沙声,蔚知的腿都被亲软了。这下他算是真体验了一把偷情的胆战心惊了。可比慌乱更强烈的是心跳,踏踏地,在这样的夜里让他坠落。“放放,这儿……”他含混地低声诉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