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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些自然也要归入王府里的。”沈画棠点点头,北胡公主嫁过来毕竟是两国和亲,带来的嫁妆自然不少。她这些年也私底下置办了不少产业,虽然他们王府内部和那边是没什么牵扯,但是在别人看来自然是一家的。“只是奴才这一趟却听说了不少太妃那边庄子里不太好的传言,因为太妃管事的用的都是她自个带来的人,这相貌上的特征也极其明显。所以虽然我们府里头不知道,但外头的流言却是传了不只一天两天了。”张泊说道。沈画棠坐直身子,神情有些严肃地说:“此话当真?”张泊点点头:“北胡人向来性格彪悍,又靠着王府的名号,因此有些仗势欺人也在所难免。只是这段时间流言飞窜,才让奴才觉得有些不正常。”“果然,”沈画棠不由握住了太师椅的扶手,“我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王爷向来不爱理太妃那边的事,因此这些年便造就了这个局面,”妙语在一旁开口道,“若是平安无事也就罢了,可若是被有心人横加利用,对王府的名声可是很不好的。”“这祸起萧墙,本来只是自个家中管束不利,可王爷身处其位,什么事儿都能被提到国事的层面去。”沈画棠轻蹙眉头道,“可偏偏又在这个当口发作出来,若说不是有人有心设计,我都不信。”妙语也跟着点头说:“正是如此,那北胡人性子嚣张也不是一两日了,左右没捅出来什么大篓子,有王府的名头在那罩着,又有谁敢妄议是非了?可现今这流言四蹿,连夫君这不知晓内情的巡视了一圈都能听着一耳朵,想必市井之中早已经传开了吧。”“而且我还听说沈画蕊到现在还昏得糊糊涂涂的,像是被人下了什么药一般,自从下狱后就一直在那躺着也没法提审。”沈画棠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字画只觉得心里慌乱,“幸好我叫张泊这么走了一遭,才能发现这事儿。像我整日深埋于内宅,王爷又公务繁忙,倒是耳目闭塞了。”妙语低声说:“婢子瞧着王爷最近忙了不少。”沈画棠点点头:“虽然我没过问过他朝堂之事,可他最近神色凝重政务又紧,当差定然也不松闲。正是如此,我才不能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烦扰了他,给了小人可乘之机。”妙语轻声问:“王妃想待如何?”沈画棠对张泊吩咐了一声:“张管事,你去帮我把唐云飞叫来。”张泊应了一声退了下去,妙语面色微微有些诧异道:“王妃打算独自处理此事吗?”沈画棠点点头:“王爷每日忙到深夜才回来,我不能再让他为这些事儿烦心。而且这事儿本来就是家宅内事,我若连这都处理不好,也对不起自己身处的这个位置了。”“可太妃身份向来敏感,连王爷都是对之能避则避,王妃若是主动和她对上,怕是不好处置吧?”“是不好处置,但也没到了不能处置的份上。左右早晚都得对上,也没什么可怕的。”沈画棠刚说完,唐云飞快大步走了进来同她见礼。沈画棠便嘱咐了唐云飞派几个人去紧密盯着太妃产业那边的动静,若有什么事立马着手阻止。唐云飞虽心存疑惑,但陈嘉琰吩咐过王妃的指令就是他的指令,于是唐云飞也没多问便答应了下来。“还有,”沈画棠犹豫了一下说,“这等小事儿就不必说与王爷知晓了。”唐云飞也知晓陈嘉琰最近忙,他也已经很久没见过陈嘉琰的面了。于是点点头退了下去。沈画棠也站起身子:“事不宜迟,我这便去那边走一趟。占着王府的名号却败坏王府的名声,这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妙语忙道:“我跟王妃去。”沈画棠摇摇头:“你怀着身孕,外面还下着雪,让秋水跟着我去就好了。秋水愣头虎脑的,说不定能把那边唬住呢。”“可那太妃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的,又占着一个北胡公主的身份敏感,婢子还是有些不放心。”妙语担忧道。沈画棠拍拍她的手说:“你就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了。你回去好好歇着,不必为这事儿烦忧。”妙语还欲再说什么,却被沈画棠叫来听雪将她强行扶了下去。秋水从后面绕过来,睁着滴溜溜的一双大眼睛看向沈画棠说:“王妃。”沈画棠回过头冲她一笑:“走,叫着漫雨,我们一同去西园那边走一趟。”北胡公主在嫁来大齐之前一直很瞧不上大齐的女子。她听说大齐的女子说话娇声细语的,每日就喜欢摆弄一些绣活针线花花草草,还镇日把自己拘在屋子里哪也不去。当初得知自己要嫁来大齐,她还大闹了一场,实在不愿入了那牢笼里去。可一个女子的哭闹在家国大义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她还是嫁来了大齐,成了景王的续弦。当那个英毅俊朗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掀开她的红盖头时,她盯着他黝黑的眸子,突然就沦陷了下去。早就听说了这个男人的丰功伟绩,可当他真正这样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时,她才能身临其境地感受到那种震撼。虽然他从未爱过她,平日里待她也只是相敬如宾。大齐的气候较北胡和煦湿润上不少,没有整日弥漫的粗砾沙尘和刺骨寒风,这样的环境大概最能养人,所以大齐的女子一个个都是细皮软rou温言巧语的。可是她在大齐待了这么久,却变得日益尖酸刻薄起来,就连以前的豪爽果练也已经慢慢殆尽。镇日锁在这朱墙高耸的深宅大院里,她觉得自己也和那些大齐的女子一样,一日日变得幽怨计较起来。尤其是夫君去世之后,她愈发地觉得自己每日都活在浮生悠悠中,昨日的种种都宛若莺啼婉转旧梦空流一去不休。偶尔她也能忆起自己的少女岁月以及和景王举案齐眉的日子,只是那回忆虚无缥缈得很,让她怎么抓都抓不住。她余生的所有乐趣似乎都用在了对付自己那个继子上,她也不清楚到底在厌憎着他什么,总之每日都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来了。大概是讨厌他那副永远高傲自信的模样,更厌恶他那副据说神肖其母的长相。所以当他的王妃上门来的时候,北胡公主连那副表面上的客气都懒得维持,只闲闲喝着茶,抬起眼皮来淡淡扫了她一眼:“真是稀客呀,你来做什么?”沈画棠早就料到了她这副态度,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有事要同太妃说的。”北胡公主放下茶盏,带着几分不耐道:“你说。”沈画棠也没打算跟她绕弯子:“太妃可知道,您的那庄子上这几日可不太太平啊。”“呦,”北胡公主脸上现出了一点讥诮,“这王妃管得可真宽泛啊,连我庄子上的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