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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中的,但科考这种事也要摸索。亲身试过走了感悟,知道自己何处不足,下一次才能做到胸有点墨,心定手稳。”贺林轩听考神何学霸这一套长篇大论、一派分享经验的热乎劲,很是无奈。看李信有心反驳却又口拙,只得替侄子解围道:“家里又不要他去做官,明事理才是第一,不必催促。再说,也不是谁都像大人您,十九岁就能高中。”何谚还要说话,掌柜领着小二来上菜了,李信趁机拉着诺儿溜回阿爹身边,再不往他面前凑。看何谚郁闷的样子,贺林轩忍笑说:“往后可别总和你儿子这般说话,当心他哭起来,嫂子找你麻烦。”何谚却不以为然。他的儿子也肯定能三岁学史,十九岁高中,还怕被问?午食吃了大半个时辰,席间喝了点小酒,吹了许多牛,都自得得很。待才子们再次回到后院,气氛就比早上轻松许多。哪怕州牧大人没有同席用饭,只在最后临席敬了一杯酒,大家也已放开手脚,谈笑自若。午后不再对对子,而是论诗文。便是用的聚贤堂今日出的题目——颂春雨。何谚鼓舞道:“各位莫要藏私。若能挑战成功,除了林轩这处的上上宾,我也要将那诗收回去,挂在书房里,日日瞻仰。说不得还能染上几分诗气,明年也下场与诸位同乐。”众人皆笑起来,为了能让自己的大作出现在州牧的书房而绞尽脑汁。一炷香燃起,稍顷,他们正奋笔疾书思如泉涌,或背手踱步静静思量的时候,前堂忽然传来一阵叫好声。喝彩声之大,都传到了这里。何谚一乐,“看来前头先得了好诗,却不知是何等风采,竟叫人推崇至斯。”贺林轩着人去前院探听,一边笑道:“大人真是见异思迁得紧,诸位可都听见了?若教外人拔了头筹,今日这酒可就不美了。”众人都感觉到压力,原本有几个踌躇不定的立时开始提笔。稍等一阵,掌柜过来了。他带来那副被称誉的墨宝,恭声道:“回大人,回贺爷、李爷,诗稿在此,乃是山水书院一青衣学子所作。”“此子年方十六,前头效仿着,也燃了香作诗,他不过一盏茶就写出来了,笔墨颇得人心意。方才他已被请入阁内拜读咱们的镇楼之作,还未出来,是以不曾过来拜见,还请大人不要见怪。”何谚摆手道:“不妨事。”他将文稿在案上铺开,贺林轩和李文武过来看,已经写好的高平也凑了一脑袋。只见那宣纸上写着:远山朦胧似初醒,遥听薄云和风来。青衫惹雨方始知,静待春丝入我怀。高平点头道:“笔锋虽还稚嫩,轻重不一,不过十六岁能写出这样的诗已属难得。”何谚也颇感满意,“看得出来是个有想法的孩子,很有年轻人的朝气。”说着,他看向掌柜道:“待会儿请他过来,让我瞧瞧。”话音未落,便有一个小二匆匆走来,见主家正和贵人待在一处,忙停住了脚步。贺林轩招呼他过来,问是什么事。小二神色有些古怪,见州牧大人也朝自己看过来,忙低下头,禀报道:“贺爷,前头高家小郎君从藏书室出来,说,说要留在咱们酒楼当小二,不答应他就不走了。”众人闻言都是一呆。这高家小郎君定是方才夺了头彩的少年无疑,只是怎么突然就赖上四方来贺,还主动要留下当酒楼小二?高平道:“姓高,今年十六岁,莫不是我家里老太爷心尖上那宝贝疙瘩?”掌柜忙道:“恕小人眼拙,却不知是不是那位小郎君。”何谚哭笑不得道:“将人请来一看便知。”高家正是山水镇上第二大族,每每与何家争锋,但其实小辈们私底下往来甚密,彼此都是同窗,感情并不差。尤其是何谚这一辈的。自他成了一州州牧,两家人的矛盾就弱化了。就算有摩擦也从不摆到台面上,只在酒楼生意或长辈们的寿宴排场、小辈的姻亲上互别苗头,都是小打小闹。便说高平,他就是高家人。虽是旁系,但因聪慧从小被接到族学读书,与主家很是亲近。而今他身为何谚的副手,称之为最信任的朋友都不为过。也因此,何家和高家的交集更加紧密,不过是不愿让人以为他们两家连成一气,招人耳目,这才时常争锋斗法。不多时,少年过来了,果然就是高家的小郎君。见了何谚和高平,他不自在地行了一礼,道:“小侄见过世伯,十二叔。”“免了。”何谚看着清清瘦瘦的少年,板着脸说:“前几日还听你阿父说你得了风寒,瞧着病是好全了,都能上人家酒楼来当小二了。从前,怎么没听说你这样勤勉?”这孩子在家行七,虽不是最小的孙辈,可最得高家老太爷喜欢,一贯张扬,自觉天下无敌。可这会儿却耸头耷脑,满面羞愧。“世伯容禀,侄儿方才有幸进了藏书室,窥见那副春雨墨宝,再无颜自负才学。”“那藏书室的架子上还放了许多卷轴,侄儿想看,那该死——那小二却说,必得是四方来贺的人才有权开卷阅览,故而小侄……”何谚闻言也有些心痒,看向贺林轩道:“我这世侄一向恃才傲物,连书院的夫子等闲都不放在眼里,倒难得见他这般谦逊的时候。林轩,看来你那藏书室当真藏了了不得的东西,不知我是否有幸入内一观?”高七郎一听,立刻目光灼灼地看向贺林轩。贺林轩摇头叹道:“我就是个生意人,远丰兄这可是给我出难题了。”没等何谚说话,高家小子就急声道:“那我给你银子,看过之后也不告诉别人——”“咳。”何谚清了清嗓子拦住他失礼的话。他一贯在小辈面前不苟言笑,积威甚重,高七郎虽不甘心,但果然不敢再继续说了。何谚歉然道:“孩子不懂事,林轩莫放在心上。”贺林轩连道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