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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高韶兰等着父王的人前来叫她,但左等右等没有等到,最后只等来父王身边的庄丙过来告罪。“五乐殿那位昨儿夜里得了风寒,王上去看了,因此不能与殿下一同出宫。王上说改日再召殿下入宫,您现在可以回公主府了。”五乐殿住着现在最受宠的贤夫人,育有一儿一女,大的是三殿下高然,年十九。小的是文馨公主,年十四。高韶兰无所谓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庄丙欲言又止地看她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躬身离去了。杨嬷嬷送她往宫门处走,行至拐角处,却突然迎面急匆匆走来一个女子,与高韶兰撞了个满怀。那女子眉头一皱,劈头便骂:“哪里来的贱婢,走路不长眼睛……”她目光与高韶兰的对上,两人齐齐愣住了。原因无他,她们两个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杨嬷嬷上前一步,挡在高韶兰身前,冷声喝道:“此乃昭阳公主,文馨殿下怎可如此无礼?!”高韶兰了然地挑了挑眉毛。她记得文馨公主,听说长大了之后与她生的越来越像,今日一见,传言果然非虚。文馨公主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撞到的人是谁,她脸色霎时间变得很难看。因为她听过传言,说她之所以受父王宠爱,就是因为她跟离宫的昭阳公主长得像。父王之所以纵容她嚣张跋扈,也是因为父王怀念昭阳公主小时候无法无天的模样。现在正主儿回来了,她怎么高兴的起来?干站了半晌,文馨公主才不情不愿地屈膝弯腰,对高韶兰行了一礼:“原来是王姐,臣妹问王姐安。”高韶兰点点头:“以后走路小心一点。”她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觉得文馨公主风风火火的,走太快容易摔着罢了。她还赶着出宫,因此说完就走,也没有注意到文馨公主听她说完话之后那一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的神情。杨嬷嬷跟上来,在高韶兰耳边小声道:“文馨公主九岁时不小心落了水,从那以后身子就不好了,因此王上格外偏疼一些。”杨嬷嬷说这个,是怕高韶兰看见文馨跟她长得相像,又得王上疼爱,心里不舒服。但高韶兰根本不在意这个,她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脚下步子没停。高韶兰走出内宫,拐了一趟医署,找好之前答应邹大夫要抄的书,想了想,又去藏书阁找了几本兵书,才出宫回到公主府。十几天后,父王又召她入宫。这次父王准备了许多青年才俊的画像,拿给她看,想让她从中挑选一个作为夫婿。无一例外,高韶兰拒绝了。高诚沉下脸,问她:“那你想怎么样?”高韶兰起身,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温声说道:“儿臣想自己做主。”高诚扫一眼桌案一角堆叠的画像,冷声问:“这不是已经让你自己挑了?”高韶兰摇摇头,道:“儿臣想回仓淮山。”父王给她挑的这些人都是王都的官宦子弟,不可能跟着她去仓淮山。高诚面色愈发难看:“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你依然不能释怀?”介意到连留在王都都不愿意?高韶兰沉默,其实这些天她已经想明白了自己抗拒的缘由。她要的无非是随心所欲,不受拘束。但是嫁人之后,她会成为另一个大家族的一员,不得不守另一个大家族的规矩。虽然她是公主,可以稍微恣意一些,但到底嫁做人妇,她还是不能太过放肆。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高家历史上出嫁的公主,没听说有哪个是夫妻和睦,琴瑟和鸣的。多的是如陌生人一般相敬如宾,遗憾着过此残生。甚至还有变成怨偶,最后和离的。比起规矩森严的家族贵公子,她更想找一个平常人,回仓淮山自由自在的过完后半辈子。高韶兰轻声道:“其实父王要我嫁人,无非也是为了拉拢朝臣吧?”画像上列出来的贵公子,无一不是朝中重臣家的人。梁光誉也在其列。高诚被她说中,眸色瞬间一凝。他默了默,哼笑一声:“是又如何?你贵为公主,吃着朝廷俸禄,难道不该为高家奉献?”高韶兰俯下身去:“那儿臣可不可以用其他方式还了这一切?”高诚眉头一拧:“什么?”高韶兰平静道:“云县正在打仗,儿臣空有一身蛮力,却无用武之地。愿前往云县,随王叔作战,以报王恩。”高诚意外地看着她,“刀剑无眼,打仗可不是儿戏。更何况,你一个姑娘家,瞎凑什么热闹?”高韶兰:“若不幸殒命,绝无怨言。”这些天她回忆着以前王叔与她提到过的武艺技巧,对着练武的书,竟也磕磕巴巴地练起来了。俞肃说的对,她要好好利用她的天分。空有一张嘴是无法说服父王的。只有自己强大起来,让父王刮目相看,她的要求,父王才会放在心上。高诚摆摆手,拒绝了她:“我看你是在外多年,脑子都不清楚了。自古以来,哪儿有女人上战场的先例?你说去就去,视国法为何物?”高韶兰:“父王……”高诚斥道:“先回府冷静冷静,等想清楚了,孤再召你过来。”又是变相软禁。高韶兰眸光微动,心里嗤笑一声。行吧,既然说不动父王,那就等王叔打了胜仗回来,让他帮忙求求情。她现在的实力,确实不适合上战场。刚刚那么说,也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下父王的态度。果然让她失望了。……东仓淮的王都靠南,直到十二月时,天气还是温暖如春。而距离此地将近三千里的上都城,却早已经刮起了凛冽的寒风。深夜,细雪纷纷。上都城已经宵禁了,各家各户都熄了灯,关好门窗。整座皇城陷入到一片寂静中。二皇子瑞王的府邸中,却悄无声息地潜入几个黑衣人,站到王府侍卫身后,在他们发出示警声之前,动作利索地抹了他们的脖子。瑞王被掀开被子的时候,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骂骂咧咧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刀光一闪,转眼间身边的美姬就被劈成了两半。他骇地惊叫一声,从榻上弹跳起来。“什么人!”床帐被整个拉开,借着窗外白雪映衬过来的微弱光芒,瑞王看清来人,瞳孔猛然一缩。“萧执!你怎敢夜闯本王的府邸,真是胆大包天!你、你……”一把剑横在了瑞王的脖子上,成功止住了他的叫骂。瑞王忍不住浑身一抖,骨气体面什么都抛在脑后了。“你是要报仇吗?可是那个道士已经被斩首了,你的冤屈已经洗刷干净了,好弟弟,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