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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柚在他怀里赖了好一会儿才清醒,抬头问他:“你刚刚说什么了?”“没什么。你等了多久?”“也没多久……”“我听护士说,你六点多就来了。”乔柚无语:“你知道还问?”江见疏:“显得我关心你。”乔柚:“……”男人噙着笑,可神色仍是掩盖不住的疲惫,乔柚想到今天小学那起案件,他估计从伤患送来到现在都一直在忙。“手术都做完了吗?”乔柚问,顺便将下午去跟踪报道的事情跟他简要叙述一遍。江见疏拖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捏了捏鼻梁骨:“换人了。他们让我回来休息。”他今天从早上开始就是手术连轴转,一台接一台,到下午两点多才得空,没吃两口饭急诊科那边就接收了一批患者,他便又撂了筷子去忙。“那你到现在就早上吃了东西?能休息多久,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这个时间医院食堂也早关了。“不用,我点了外卖了,”男人嗓音里都染上疲惫,说罢将脑袋靠在她肩上,“让我靠一靠。”“充电?”他轻笑:“续命。”片刻,江见疏呼吸均匀,乔柚以为他睡着了,刚动了动。“乔柚。”他忽然叫她。这是江见疏第一次这么连名带姓地叫她,乔柚靠回去:“嗯?”“你总是叫我‘学长’,为什么?”乔柚想了想,回答:“可能是因为……你高中时就是我学长吧。”他没说话,半晌才道:“可你对他,一直都是直呼其名。”“江……”乔柚一停,意识到不妥,“你哥哥?”他低低嗯了一声。乔柚不知如何作答。原因被她遗忘了。她只好问:“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吗?”江见疏不置可否,转而道:“我听阿舟说,你今天去找他了。”“嗯,有个采访。”“你们聊了什么?”乔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去瞧江见疏。他闭着眼,垂下的睫毛根根分明,将眼中的狡猾埋得严实。她几乎是高兴地问:“江见疏,你在吃什么醋?”男人睫毛颤了颤,却没睁开眼。“很多啊,”他说,“你和他见面、和他说话。”他睁开眼,目光低垂:“过去的事情,你宁愿问他也不来问我。”从失忆后第一次见到江临舟起,乔柚就有种感觉。江见疏不是不高兴她和江临、宋酒接触,也不是他口中的“二人世界被打扰”。他只是不希望她和江临舟有联系。“你怕什么,”乔柚说,“你才是我老公啊,虽然你们长得很像,但我是跟你结婚,又不是跟他结婚。”“是啊,我们长得很像。”乔柚觉得他语气有些怪异。他嗓音很淡:“所以跟谁结婚,都一样。”乔柚愣住了。他又阖上眼。静得有些可怕的值班室内,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应该是外卖到了。”江见疏起身,和外卖小哥通完电话,他看向乔柚,喉咙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乔柚咽下喉间的干涩,摸了下肚子说:“我也饿了。”有什么东西烟消云散,又有什么东西拔地而起,无形横亘。-江见疏回来很快,之前不知道乔柚没吃,饭是一人份的。乔柚抢过分饭的工作,按三七分,把大半都给了他。江见疏蹙眉,她立马道:“我可是吃了午饭的,不像你,一天才吃了一餐。”护宝贝的姿态,生怕他抢似的。江见疏只好不跟她抢。吃完这顿算得上夜宵的晚饭,乔柚问起他急诊科患者的情况。在今天这起事件中受伤的多为孩子,行凶者在cao场投掷的□□威力虽比不上正规军火,但对小孩子脆弱的身躯来说是灭顶之灾,三名孩子当场死亡,而保护他们的体育老师被炸成重伤,送来医院后抢救无效也去世了。余下有十三名被炸伤的孩子,伤势或轻或重,轻则皮外伤,重则现在正躺在ICU。除了cao场的伤亡,行凶者后来持刀闯入教学楼也造成了人员伤亡,一名老师为保护学生当场被刺身亡,而学生们惊慌失措下跑出教室也造成了小范围的踩踏事故。“伤势比较重的那几个孩子,不太乐观,”江见疏说,“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不代表体征就稳定下来了,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随时都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家属吗?”“我们也是。”乔柚没作声,只觉得心一点点往下沉。江见疏连轴转了一天,等他终于能上床休息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他躺在床沿,拍了拍里侧:“江太太,一起?”有过一次经验,乔柚没跟他客气。上次和江见疏同床时他也只是躺在她旁边,两人中间隔了些微距离的,这次不同,值班室的床不比家里的宽敞,两个成年人躺在上面,距离被迫压缩再压缩。饶是乔柚悄悄垂涎合法陪.睡员美色已久,这会儿听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也觉得耳根发痒。“有点挤。”江见疏说。“那我去对面那张床睡吧。”乔柚回。她说着就要起身,被江见疏按了回去。“别去,我冷。”他用着一副完全不觉得冷的语气说罢,胳膊往下几寸,把她揽进怀里。有些克制,也有些放肆。他脱了白大褂,值班室的床单被套应该是刚换过,一股清新干净的味道,带着点医院特有的消毒药水味儿,和他身上淡淡的咖啡味混合在一起,是一股很奇妙的味道。但是并不难闻。——也许是因为,能听见他的心跳。江见疏累极,很快便睡着了。倒是乔柚,之前睡过一觉,这会儿精神还不错,酝酿许久才堪堪发困。眼睛刚合上,手机铃声乍响。不是她的。江见疏几乎瞬间就醒了,仿佛这样被叫醒过很多次。电话并不拖沓,听完对面的话,他简短回了句“马上”,便下床穿衣。乔柚也起身:“怎么了?”“重症那边的电话,”他娴熟地系扣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