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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后续,更有两位同行一度面临着吃官司。采访郭起轩是他等待许久好不容易等来的一个机会,也是在那场采访中,他知道了郭起轩和兴和小学新建图书馆之间的关系。裴锐年立马开始探究兴和小学图书馆背后的地产公司,结果和他预料的八.九不离十。“工人们也知道建筑材料有问题,但他们只是个打工的,没有决定权,也没有资本去对此提出异议,不然面临的就是收拾包袱滚蛋,然后全家喝西北风,”裴锐年说,“不过至少他们还有良心,对于我的询问,大多都会配合。“其实兴和小学图书馆的问题并不复杂,复杂的是它背后的东西。不过好在,不枉我花费一年的时间将这些东西调查清楚,接下来我也会尽量去推动这件事的后续处理,还四年前坍塌事件的受害者家属们一个公道。”裴锐年说到最后,长长地舒了口气。尽管曝光了也不代表事件就此圆满解决,动了这么大一块蛋糕,谁都保证不了之后的走向。然而万籁俱静与剑头一吷,总归是有区别的。乔柚听着他洒脱的声音,忍不住又问:“裴师兄,你会后悔吗?”在以后的某个将来,后悔在这么一条险路上徘徊往复。“我不是说过了吗,不后悔是不可能的。人都会有后悔的事情,我也一样。只是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自己硬着头皮也要去干,那后悔也没用。比起后悔,不如想想既定事实下怎么让自己不要太后悔。”裴锐年道:“我知道我一直以来影响你很多。说实话,我觉得我远不够格。我只是在做我职业内应该做的事情。比起受人尊敬,追求事实真相才是我们的本职。”乔柚心头微震,细细咀嚼着他的话,隐约在若有若无的迷雾中探出了一点方向。20.瑰芒沙砾“哇,还是秒回。”(二更)……晋江文学城首发20十二月初,气温天寒地冻,社会舆论纷纷扬扬,堪比鹅毛大雪。临城也下了场雪。兴和图书馆事件曝光以来,乔柚可以说忙昏了头。各大报社、媒体一开始还在小心试探,但是发现这次的事件没有像四年前那样被压下来之后,纷纷争相跟进,新闻用“抢”来形容都不为过。新知报社也同样走在抢新闻的第一线。跑了一早稿子,临近中午下班,老杜下发了正式的通知,说报社已确定与天麒律师事务所合作,开设新的法律板块,主要目的为普法。乔柚瞅着颇有点纸质版的味道。就在这时,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个女声:“请问是乔柚吗?”“我是。”“是这样的,我是你父亲的朋友,你父亲上个月从我这里借走了五十万,说20号还我,但是15号的时候我就联系不上他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找着人影。他在我这里留的担保人是你,所以这五十万你看看是你替我找到他让他还,还是你来你来帮他还?”父亲?五十万?乔柚陷入了巨大的茫然中,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复。“你好?”“喂?”对面的女人连连催促了好几声,最后嘟囔了一句“打错了吗”就挂了。而乔柚还有点没回过神。“父亲”这个词并不陌生,但从别人嘴里说出的“你父亲”,陌生得如同幻听。……不会是什么诈骗电话吧?回过神后,乔柚理性地想。根据她现有的所有信息,她和父母之间不仅有很大矛盾,更甚至从上大学起恐怕就没有再联系过,她定居临城后就换成了临城的号码,如果她不主动和家里联系,家里人当然也就没法知道她的新号码。当然,家里人知不知道,她不清楚,只是到现在为止,父母从未联系过她。怎么这会儿突然有个她父亲的朋友直接联系到她这里来了?还说她爹欠债,要她还。假的吧。乔柚的将信将疑一直持续到下班。紧接着就在报社遇到了江临舟。江临舟今天是来签合同的,这会儿应该是合同签完了,和老杜正在聊天——虽然聊天这个词放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不搭。主要是老杜说,他听,必要的时候给个回应。乔柚还没走近,老杜就先发现了她,招招手叫她过去。也不知道老杜什么时候从杭巧那里听到的她和江临舟的关系,好一顿寒暄,直到走出写字楼才罢休。谈成了合作,老杜的背影都写着大大的“心情好”三个字。“去哪儿,送你一程?”江临舟问她。“不用,我就在附近随便吃点。”说罢乔柚反应过来自己面前的是个律师,不油想起方才的那通电话,欲言又止。江临舟注意到她怪异的表情:“怎么?”“我是不是没问过你我父母是什么情况?”“是没有。”见她踌躇,江临舟道:“我以为你知道了。你没问过阿疏?你失踪那段时间他回过临城,跟警方去找你父母。”乔柚点头,又摇头:“我知道他回去过临城,但我没问具体的。”其实当时的氛围,她也问不下去。总觉得问出来是个会让人不太好受的答案。至于家庭情况,一开始她还在意过,然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桩又一桩,加上先入为主的“我和父母关系不好”,乔柚渐渐地就对打听父母这件事并不执着了。江临舟说:“你家的情况,我和阿疏其实都只知道一点皮毛。你曾经说过你只有mama,没有爸爸。”乔柚一愣:“单亲家庭?”“或许吧,”江临舟一向严谨,“你当时的话是事实还是气话我们都不清楚,而你的‘没有爸爸’指的是哪种含义,也说不准,只有你自己知道。”可她手机里存着一个“爸”的号码。乔柚觉得那句话大抵是气话。可是究竟得是怎样的一个父亲,才会让女儿说出“没有爸爸”这样的气话来?-接下来的一整天,乔柚都没再接到任何奇奇怪怪的电话。她拿出手机看了好几次通话记录,甚至有几次她都想给那位来催债的“父亲的朋友”拨回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