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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选就有可能能拿到推荐信,进入讲武学堂。陛下大举推进教育,文有各大书院,或者各大名书院能平分秋色,可论武,唯有讲武学堂。讲武学堂出来的都是陛下的亲信,前途不可限量。纯王吩咐完,叹了口气,好在据他观察,儿子并没有再与黄柔有什么,除了特别关心李楠和黄柔的小儿子小胖以外,完全没有异常,甚至还很照顾李楠。当爹的自动带一米厚的滤镜看自己的儿子,一边内疚,一边纠结,一边各种为难自己,然后做出的反应就是默默对李楠示好。李楠被突如其来的好处砸了一脸,一时感动得热泪盈眶,私底下好几次同媳妇说:“纯王父子都是好人,知遇之恩,当涌泉相报。”尤其是自从入王府,他和赵奕接触得一多,又与王府一干下人往来密切,便得知小世子很久之前便关心民生疾苦,着人暗中做了许多善事。便是他与媳妇能在京城立足,能给家里舅姥姥治病,那算起来全是世子爷的功劳。没有世子爷,李楠觉得自己和师妹就只能走歪门邪道,坑蒙拐骗当土匪去,真到了那地步,哪日他被砍头,家破人亡都极有可能。世子赵奕可是他的大恩人,一时间李楠都有为了世子肝脑涂地的觉悟。新军选拔时间未到,他便加倍地努力。平日里他这侍卫做得,那是一千一万个认真,他又细心,赵奕读书嫌热,他就能举着扇子在冰山上扇风,一直扇到赵奕书读完为止。纯王正关注李楠,这些自然看得到,亲眼见李侍卫如此尽职尽责,忠于职守,方方面面都极为周到,还特别维护纯王府的声誉,尤其是小世子的声誉。至今哪怕儿子考中秀才,还是案首,相信他cao守的人依旧不多,唯独李楠,坚信小世子一百个好。纯王默然,愧疚之情更深,只能再加倍对对方好。李楠登时更为感激。煎熬了大半个月,虽然一把年纪,却还是文艺中年的纯王殿下,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煎熬,忍不住抓住儿子摊牌。白天被身体里的妖物,还有能站在阳光下,长得和神仙一样的妖物逼着练武,劳累了一天的小世子赵奕,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屋里,就看到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绿光的,属于自己老爹的脸。纯王趁夜来找儿子,只点了一根蜡烛,似乎生怕旁人注意到。一见儿子,热泪盈眶,几乎带着哭腔,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抹了把泪道:“我儿,你平时在家胡闹,爹从不管你,但你可不能随便欺负人家老实。”“人活于世,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为父一直觉得,若无德行,不配为人。”赵奕:??不对!赵奕稍微有些迷糊。他爹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皇祖父给他爹封爵的时候,特意挑的这个‘纯’字,赵奕私以为其实是‘蠢’的代名词。像立德、立功、立言这等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难道他自己就不觉得别扭?杨玉英旁观了一场好戏。父子两个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了半天,赵奕还没听明白纯王是什么意思。杨玉英到底人生阅历更丰富些,品味了品味——哦,原来纯王以为黄柔生的儿子是赵奕的。“赵奕,你爹觉得你红杏出墙了。”杨玉英忍不住笑了一下。赵奕:“…”终于把这一切掰扯清楚,结束闹剧时,天都快要亮起来,纯王盯着气鼓鼓的儿子,掩面而去。第二日,夜。王妃董氏新得了个丫头,会画宫里新近流行的桃夭妆,妆容清新,半老徐娘画了,也能追回些青春年少的风姿。为了这妆容,董氏选了新衣,配了新钗,还正经挑了香,放入香炉里早早燃上。然后纯王来了,依旧是大被一盖纯聊天。“世子今天多吃了一碗饭,厨上时候该赏。”“世子考中秀才,不过不必张扬了,摆上一个月的流水席,再去白云寺添二十盏长明灯给世子祈福便是。”“世子的丫鬟梅香到了年纪,她家里人来求,想让她回去成亲,让她去便是,再给世子挑几个丫头,他有空了自会去选。”董氏沉默半晌,把身子一转,冲着墙闭上眼,睡觉!明天就锁门,让他跟他儿子睡去。董氏恨恨地想。此时,董氏到难得与她从来看不上眼的赵奕,在思想上取得一定的共鸣。赵奕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极限竟然这么远!双臂已经失去知觉,只剩下本能,可依旧不停地挥舞手中的剑。眼前一片雪白,连思绪仿佛都成了白的。他偏偏停不下来,完全兴不起停下反抗的念头,明明午夜梦回,吐槽抱怨无数,甚至敢与身体里的妖物争辩,说自己既然参加科举,何必还要习武!可一到早晨,他依旧天不亮便趁着夜色起床,老老实实去扎马步,扎完马步才去温书,中午休息半个时辰,下午练剑,晚上继续温书。第二十六章回家一连数月,赵奕都过得极辛苦。但他一天一天地坚持了下来。他还是时不时升起放弃的念头,隔三差五地趴在床上咬着小手绢嘤嘤嘤,偷偷诅咒那妖物吃饭噎死,喝水呛死。只每日清晨,依旧能看到那位复姓欧阳的庄主,闭着双目斜倚在练武场旁边巨大的榕树上,神色冷淡,缄默不言。沉默归沉默,庄主一个眼神过来,赵奕就觉得自己如遇剑仙,又见幽冥。他的脑子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臣服。嘴里再倔强,他心中已然明白,这对他来说,是一场可遇而不可求的奇遇。春意渐浓,园里多了翩翩蝴蝶,赵奕读书之余,活动了活动腰身,伸手一拢,抓了只七星瓢虫。杨玉英凭窗远望,把瓢虫搁在芭蕉叶上,就着落下来的水珠洗了洗手,笑道:“小子,再见!”赵奕:“啊?嗯?”他喊了两声,妖物再无回话。赵奕愣了下,他以前渴盼过无数次,哪天一觉醒来,打搅他生活的妖物再无踪影。甚至想过,只要能驱赶走这妖物,他折寿也无妨。但真正到了这一日,心中竟无欣喜,反而略有些惆怅。不是说,要他考中进士,参加国考,还等着他得到优评?为什么说走就走?。…杨玉英轻盈地走出船厅,顺手拘了一捧井水净面,拿衣袖擦去水渍,吐出口浊气。倚着花窗,小小地喘了口气。还是家里惬意。纯王府的生活固然奢华富贵,附身小世子的日子也不能说很无趣,但她其实是个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