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气压低

    “理是这么个理……”公关总监的头不是一般大，“江澜现在也极力跟公众解释，严小姐跟您是绝对对等的恋爱关系，只不过……年少无知，被……蒙蔽上当，不知道您已经有婚约，但这样一来就成了您脚踩两条船您还是过错方！”

    他硬着头皮一鼓作气说完，Vincent仰进沙发里绝望悲鸣：“大佬你沟谁不好？为什么非要沟个十七的？”

    “她只有十七岁我有什么办法？”沈旭峥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又说，“钱教授呢？”

    总监叹了口气说：“目前最棘手的就是这个，严小姐归根到底不是盛家亲孙女，江澜替她澄清是一回事，公众买不买账是另一回事。而且现在，江澜越是澄清，大家越觉得是江澜心虚，就越要揣度他们的父女关系，越描越黑。钱教授在学校，应该得罪了不少人，现在网上又放出来许多他跟严小姐在学校的照片，应该是偷拍的，画面上看其实没什么，但坏就坏在他俩没血缘，想入非非的空间就大了。还有不少说，钱教授在系里拉帮结伙搞山头，学阀作风，为了严小姐罔顾校规，仗势霸凌同事，同事敢怒不敢言什么的。”

    “照片来源查了没？”沈旭峥问。

    “正在查。”总监点头答道，“从着装季节看，不是一两天拍的，应该是有人对钱教授怀恨已久，一直在整他的黑材料，就等合适的时机爆出来。”

    闻及此，沈旭峥心思倏尔一动，说：“Z大中文系有个副教授，好像叫……范俊，查查他。”总监依言记下，他又问：“J大那两个博士呢？”

    “江澜正在取证，催促警方加紧立案。”韩律师答道，“被J大开除是跑不掉了。”

    “哼！才开除？”沈旭峥冷声切齿，“Tim！给我查！有没有学术不端！以前的学位也都给我撤了！”

    角落里的Tim连连点头应承，他犹骂骂咧咧的：“那晚若愚跟我说起，我就不该姑息！不然哪能到这地步？”一旁的Galvin悄声感慨：“今天气压不是一般低啊。”Tim哭丧个脸：“都说好日子到头了！唉，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

    众人忙着商议时，Hugh就在旁边捧着个平板，看公关部整理的各种谣言信息的传播路径溯源与分析。忽听他叫：“阿叔，这里有点不对。”沈旭峥转过头，他敲着屏幕说：“你说meimei仔教书时，偷拍sao扰她的都是什么人？”

    “高中生。”沈旭峥压着火气答。

    “大陆高中生现在都这么闲了？没升学压力啦？”Hugh抬头问。

    “什么意思？”Vincent跟他伸手要电脑，“拿来我看看！”

    Vincent一边看，Hugh一边解释：“昨天事故发生，是在三点多钟，按理，网上最先爆发的讨论，应该是你们的三角恋情，就算要攻击meimei仔，也是攻击她跟你或是钱教授的暧昧关系，况且这件事还是学术圈曝光的，舆论焦点，更该是批判学术不公才对，然后影响扩大出圈了，才蔓延其他方面。但你注意到没，那些偷拍她教书的照片，包括技术合成的图，还有相关的荡妇羞辱新谣言，爆发的时间点不到五点钟。未免太快了吧？就算高中生很闲，看到消息，认出是她，PS，不花时间啊？”

    随着这番话，沈旭峥眉峰越锁越紧，Vincent也察觉到不简单，不由忧惕地唤：“Ivan……”他摆了摆手，却问Tim：“Leo那边怎么说？”

    “林女士当然大发雷霆啦，昨天你电话还打不通，她今晚就飞过来。”Tim一副焦头烂额，如临大敌，“而且许小姐父母也在路上了，女儿莫名其妙锒铛入狱，昨晚他们已经跟林女士大闹了一场，都要来找你算账啊。”

    “呵！莫名其妙？不是他们家教好，女儿能一件接一件作死？”沈旭峥蔑笑，又问，“老头子那边没动静？”

    Hugh刚开口：“爷爷倒是很淡定啦……”病房外就响起敲门声，Tim过去开门，一看竟是徐慕华，连忙请老人家进来。Hugh见她来，也从沙发上起身，欲让她坐，她微笑着推辞了，而跟迎过来的沈旭峥说：“我就来跟你讲，小愚又睡了，你想看她，就趁这会子吧。”

    沈旭峥当即眼瞳发亮，眉宇间阴翳尽扫，喜得二话不说就跟老太太出去。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回头跟同事说：“等我二十分钟…额不，半个钟！”

    他们离开后，病房里少不得嘀咕议论。

    Galvin就跟Tim赞叹：“老太太，气质不俗啊？”Tim乜斜他一眼说：“之前听沈总喊她徐老师，念过书呢！”Galvin啧啧惊奇：“怪说不得！换一般人家，出这么大事，还能对沈总这态度？”

    “我跟你们讲！”Hugh也大惊小怪道，“刚才我魂都给这奶奶吓掉了！她第一眼，把我认成死人了！目测还是她前男友！”

    Vincent正歠着咖啡，闻言笑喷了一裤子，他边擦边问：“什么情况？时光倒流七十年？别改天你阿叔再喊你阿公！”

    “你别乱讲笑！”Hugh教他说得脸有点红，“她快有我爷爷大了！”

    “唉，美人在骨不在皮啊！别看老太太七老八十的，这通身气质啊，就让人亲切，舒服。林女士长得跟关之琳似的，我见一次怵一次！”Galvin就审美发了一通高论，愈发遐想入神，“我要是老董事长，还就选老太太了！”

    Tim朝他后脑勺扇了一掌：“你小子黐咗线，想给沈总当爹还是当阿公啊？”

    “行了！越聊越没边！换个话题！”Vincent瞧着手表打住他们，且问Hugh，“你爷爷怎么说？”

    Hugh搔着头道：“听我Daddy说，二叔跟姑姑…好像鼓动了几个董事要罢免小叔叔？但爷爷那意思，男人嘛，风流点不是事，荣信树大根深，资金雄厚，业务同股价一向都稳健的，没必要为点桃色新闻自乱阵脚。”

    Tim一直支着耳朵吊着颗心，及他讲完，先长舒一口气：“苍天！要是二少再杀回来，我得跳槽了！”Vincent亦嗤笑一声：“你二叔动作快啊！不过还是你阿爷的判断准一点。”

    公关总监也点着头接口：“其实互联网记忆很短暂，顶多一星期，新鲜劲一过，大部分网民就都忘了有这事，又奔下一个去了。咱不一样马照跑、舞照跳？难的还是严小姐，小姑娘家家，现在照片隐私传得全网都是，污言秽语、无中生有的，生活是很难回到正轨了。”

    “meimei仔未成年这事，可大可小。”Hugh却摇了摇头，忧忡地攒起眉，“我就怕二叔他们捣鬼，针对小叔叔，一直炒这事，不炒到他声名狼藉不罢休。而且Yvonne家肯定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到时候，为公司形象计，他不得不辞职切割了。我Daddy现在，可一样职务都没有。”

    “嗐！要不是许诗韵搞这出，他早想撂挑子了！J&W，他都当谢幕之作来做啊！本来好好的，就等下个月，他老母一罢免，换你爹和你表哥他们当常董，什么事都没了！这边再一步步交接！”Vincent怨嗟不平道，“现在好了，赖也要赖着啊！不然没他顶着，小囡更惨。”

    “说到J&W。”另一位副总提醒道，“江澜现在，看着是不遗余力维护严小姐名誉，但这里面多少是真心？呵呵～有待商榷啊！他们矛头直指沈总，欺骗玩弄他们家女儿感情了，拼命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博同情，脏水都朝我们泼？就怕他们是落井下石，好逼我们折价转让山海路文化街区的股权，他们还因祸得福了？那我们前期开发和运营投入，都白送啊？替他们做嫁衣裳？桃色新闻是没啥，这可都是真金白银！”

    Vincent听了沉思不语，Hugh则跟着叹道：“刚才盛老还真威胁阿叔了，最可恶的是他那个书法家孙子，单恋meimei仔，明摆着要跟阿叔抢啊！”Vincent一脸意外地看向他：“盛江本人什么态度？”

    “小孩子胡闹，我看盛江不会真当回事的。”那位副总成竹在胸地说，“昨天以前，盛江说不定会暗地里支持孙子撬个墙角，严小姐这出身，祖上的渊源，确实够他做文章，他现在不就死命卖弄他仗义报恩的形象吗？但现在出了这个丑闻，救济孤女是一码事，低成本高回报，稳赚！但真要把一个名声复杂的女孩八抬大轿娶回家，他肯冒这风险？”

    “她名声哪里复杂了？”

    房门骤被推开，沈旭峥挟着一身凛冽气迈进来，才将发言的老兄不由打了个寒噤，暗道那措词已经够保守了呀！

    “就事论事，Ben也没别的意思！”Vincent打圆场道，“小囡现在怎么样了？”

    沈旭峥跟他疲惫地点了点头，又摇头哀叹：“讲不了话，跟阿婆也只能笔谈。”然后来沙发坐下，唤Tim，手虚虚朝外指着，说：“带人去！把病房外头那群杂种给我清了！开什么玩笑？我看老婆！还要看他们脸色？把我家人攥手里，当人质啊？”

    “哎呀大佬！别折腾了！”Vincent赶忙劝阻，“你老母今晚就来，小囡在江澜手里，她好歹有个忌惮！”

    其他人也附和着劝，Vincent更说：“你不放心，我喊傅茜来陪她们！”

    他们劝着，沈旭峥两眼盯着天花板，良久，终于颓败地闭上：“Tim，派人把我病房看起来，我要静养。Ben，林女士，就辛苦你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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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时光倒流七十年，电影啦，非常遗憾的电影啦……

    Tim：老板越来越没素质了，我要不要跳槽，在线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