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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天外神呻吟着。“魔修……阴气……是鼎炉……”鼎炉是什么?为了鼎炉又是什么意思?圣子已经无法思考了,他在冰冷的黑河里漂流,浮不上来。但他很欢喜,那是种不辱使命的欢喜,是属于凡人的欢喜。姬纳轻轻喟叹一声,心满意足地昏了过去。第82章封灾补天定邪惊宏伟的宫殿楼阁立于云端,淡雪烟雾缭绕不休,有急行的脚步声匆匆落在雪白的玉砖之上。一道白衣人影无声地出现在门外,掀起衣袍翻身跪倒,叩首道:“尊主!”门内传来一个压抑的声音:“说。”白衣人抬起头,脸上赫然是一双金色的眼珠:“事态有变,狄俊的神魂陨落了。”门内声音微惊:“狄俊死了?”“是。”白衣人俯首,“尊主,恕小仙直言。王折上回便说过,那莲骨魔君心计着实难测,又对我等怀有大恨,是个棘手货色。我等若想按原计划行事,必然要先将蔺负青斩除。”“还请尊主多增人手,直接令我等进入‘育界’除去以蔺负青为首的重生之魂。”门内声音叹道:“进入‘育界’……如今魂木已毁,进入‘育界’谈何容易。”凌乱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第二个白衣人匆匆而来,跪倒在门外,焦急道:“急报禀于尊主!育界那魔君强封天裂,阴气注落不下去!”门内还未有回答,第一个白衣人脸色就先变了:“你说什么!怎会这样!?”第二人猛地抬头,咬牙切齿道,“育界的天地规则被破解了……这原本绝无可能!”“再想想时空规则被扰乱之事,怕是我们——我们这里出了叛贼!”……阳和洲。城镇大路上,聚满了平民修士们。原先因天裂而跑到外面的这些人。如今连灾祸都顾不上害怕,纷纷手指着阴云翻腾的头顶:“快看!”“天、天在合拢!”“看那雷光!莫不是六华洲的雷穹仙首……”一处巷口,有个身姿修长的斗笠人立在阴影里。袖中探出一只手,将斗笠微扶起,露出艳魅的红唇和一双勾起的狐狸眼。那俊美的斗笠人深深凝望着远处的黑云与电闪雷鸣,口中发出的低哑倦懒,雌雄难辨的嗓音,“君上,雷穹……”他没有走出去,身影一晃,默默地自巷口匿迹。距离这座城镇越十余里外,延伸着一片荒路,两侧生着稀稀疏疏的枯杨树,扬着黄沙。一座半新不旧的客栈立在大道边上,旗杆上一面写着“酒”字青旗随风飘摇。斗笠人推门一进去,大堂里坐着的几十个人都回头了。打眼望去,只见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服装武器也各异,活像是从四海八方匆忙拼凑起来的一帮子人,唯一共同点就是脸上的意外之色。有人开口:“柴左护座!?您不是要先行一步吗?”“是啊是啊,您不是说要赶时间吗?”斗笠人“哼”地一声笑,“先行?不行了,都别行了。咱们打道回府吧。”“啊?……”众人面面相觑,“柴左护座何出此言!”斗笠人手臂一撑桌角,侧身坐在宽大的桌上,“一帮子蠢货,你们没看那天边的雷光吗?认不出来是谁吗?”“嗨,那是鲁右护座的雷穹斧吧?”那斗笠人笑着,把头顶斗笠一摘,露出男生女相的一张俊美脸庞,“可不是吗,那你们说说,如今君上身在六华洲,以老鲁那臭石头脾气,做什么不是听君上的意思?”他伸手从桌上捞起酒壶来仰脖灌了两口,满是自嘲意味地道:“啧啧,是我自大了,还想着阴祸将至,六华洲必然大乱,要去救君上……唉,他哪里需要咱们救啊。”——前雪骨城左护座柴娥叹了口气,幽幽感慨道:“哪怕如今只有少年之躯,君上也终究是君上呐。”“行,不去六华洲了!”说罢,柴娥砰地将桌子一拍,振臂扬声,呼道:“走喽,雪骨的儿郎们!掉头,随我往阴渊去!”“咱把咱上辈子的老窝打扫干净,等君上回家!”……云天之上,已经是一片狂暴的雷海,跳跃闪动的霹雳正奋力与涌来的阴气黑流抗衡。鲁奎夫面色赤红,腮旁的肌rou都鼓起,双斧扛着排山倒海般的压力,硬是为君上护出一片平安之地。……要是他知道,就在此时此刻,他身在阳和洲的的老伙计拍拍屁股快乐地掉头走了,怕不是要气的一斧头劈上去。再数丈之上的地方,蔺负青脸色冰白,十指快速掐诀,符文的光芒在他眼瞳中闪动不息。身周堆成银山的灵石正以一息几千两的速度消耗着,释放出庞大的灵气流,滚滚涛涛,向着天穹上的裂缝填去。一袭白袍的年少魔君,孤身立在阴气与阳气的夹缝中。那清瘦的腰背又细又直,仿佛一用力就要被折断了。正是这具修为尚未至元婴的青涩纤柔的身躯,成了在即将塌陷的天地之间,唯一支撑着的那枚细针。谁也无法想象,他如今承受着怎样的压力。九天之上,就是天道,是三界的至高规则。当年十九岁的蔺小仙君杀死姬纳后,正是巧借了天道降下的怒火,方得以瞒天过海、欺骗世人那么许久。而如今,历尽沧桑转世重来的魔君,看似收敛沉静了许多,可事实如何?别说没被磨去半分棱角,胆大包天竟更甚当年。他欲补天裂,这是在强行触碰天道。不仅是碰了,还要以自己的力道,改变它,扭曲它。冷汗自蔺负青的鬓角无声地滑落,眼瞳却愈加漆黑。他将微微颤抖的苍白薄唇绷得很紧,半晌又忽的笑着开口:“……说来,雷穹,这些灵石还是金桂试那时候你送我的,可把我吓了一跳。”鲁奎夫虎口已裂,手臂上青筋暴起,他粗喘着,咧嘴时露出的牙齿都被血染红了:“君上……想要,尽快再到臣这儿拿!要多少……有多少!”蔺负青声音低了些:“还撑得住吗。”鲁奎夫喘息着,断断续续道:“这阴气……甚是凉快!雷穹舒爽得很,不劳君上挂怀!”蔺负青也不说话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触手可及的这片天道规则之上。在那令人震悚的威压之下,他浑身每一根神经都快紧绷成刺。血在发热,心脏在搏动,喘息则越来越困难。蔺负青硬是将掐诀的速度又加快了一重,灵流飞快地自他体内流逝,冲上天边那个巨大的窟窿里。他睁着冰玉似的双眼,听见咚咚的闷响从自己的体内传来,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