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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方恒抿了抿唇,有点纠结:“你说…他不一样。”植树节前一天是沈初父亲的忌日,他因为知道了犯人刑期将满而几天都没合眼。季泽为了哄他开心放出了自己的尾巴,在后一天的植树节活动上也是跑前跑后,把橘子剥好递到他的嘴边。那天自己对季泽说,他不一样。可是这个“不一样”,是朋友,是兄弟,是生死至交。他可以是很多种感情,却独独不是方恒认为的那种。“这不能说明什么。”沈初声音发哽,眸子也多了几分血色。“你看学校贴吧吗?”方恒滑开自己的手机,“你俩运动会时在一起的照片前一个月都传疯了。”沈初面露疑惑:“贴吧?”他接过方恒递过来的手机,看着上面一张张自己和季泽抱在一起的亲密合影。有背影有正面,甚至还有非常近的镜头。大笑着的少年搂着自己,两人近在咫尺,目光相接。沈初虽然不似季泽那样笑得晃眼,但是少年上挑的眼尾染着笑意,唇角带着只有自己才会知道的压下去的开心。“我跑第一,给个奖励。”教室后排,狼崽子笑得张扬。“你给的,我都要。”沈初把手机还给方恒,转身走到自己桌前,手臂微抬,按上了桌子边角。他的手顺着桌子一路走到边缘,想起四月底运动会的时候,季泽把他挤到桌边,囫囵抱住。“狼的味道,靠近还会难受吗?”沈初手指用力,捏住桌子边缘。他用了些力气,指甲被压着,微微泛白。沈初:“我不是。”方恒喉结喉结微动,看向沈初:“初哥你…”沈初眸子发红,颈脖青筋暴起:“我和季泽,不是。”-六月盛夏,酷暑难当。下午的体育课上,和马堂分开的季泽叼着一根冰棍,在篮球场外撞见了一身水洗似的沈初。“泽哥,”和沈初一起的方恒拍着篮球,笑着同他打招呼,“你一人干嘛呢?”沈初刚拉起自己的球服擦汗,抬眼见是季泽,松手把衣服放下。“去找了朋友,”季泽扬了扬手上的冰棍,“请你们吃冰,走不走?”还没等方恒接话,沈初像是懒得再等,率先走开。“呃…”方恒看了看沈初离去的背影,有点尴尬,“初哥大概想回教室看书了,他最近特别爱看书。”季泽笑容不变:“挺好的,我也想回教室看书。”两人一前一后相差近十米远,方恒不知道自己是追上去和沈初走一起,还是留下来和季泽走一起。方恒:“……”你妈的,为什么总是让他处于这种境地。季泽走得不快,缓缓开口:“你们初哥最近怎么了?”“啊?!”方恒手上一颤,拍着的篮球咕噜噜滚了老远。他追过去捡,愣是一路追到了沈初身边。告辞,他对他家初初忠心不二。“泽哥,你说什么?”方恒倒退着拍着篮球,“我刚才没听清。”季泽咬下冰棍的最后一口,把木签扔进垃圾桶里。狼的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像是无事发生一样,把双手插进裤兜里:“没事。”-有哪些地方不对了。季泽回到教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沈初额上的汗还没干全,正闷头写着什么。季泽瞥了一眼,是数学。大兔子上次月考理综成绩突飞猛进,但是数学依旧烂泥扶不上墙。就像跟数学绝缘似的,分明提过的定义,说过的思路,再来一遍就是不会。季泽有时候会留心沈初看的是哪一科,他在旁边随时做好准备,等着大兔子一个侧身,推来作业,不吱一声地问他题目。可是最近却没有了。沈初已经有一两个星期没再问季泽问题。像是躲着他一样,就连平时说话也变少了许多。季泽最初还会厚着脸皮讨上几句骂,可是后来却渐渐发现这和两人之前的小打小闹有所不同。沈初在疏远他。“下节什么课啊?”季泽拿起桌上的笔,在指间转了两圈。“化学。”沈初头也不抬,随口答道。季泽把化学书掏出来,走马观花似的翻着书页:“上节课留了课后习题,写了没?”沈初“嗯”了一声,没动静。季泽朝他伸手:“抄抄。”沈初停笔:“很简单,你自己五分钟就能写好。”“不想动脑子。”季泽说。沈初低头从桌洞里拿出自己的化学书:“我不一定都对。”季泽把沈初的化学书接过来:“错了又没事。”像是最平常不过的同桌对话,沈初又重新低头算他的数学题。不会,答案也看不懂,想问问季泽,但是又觉得别扭。余光之处,突然挪来了两个彩色的玩意儿。沈初抬眸,看见两颗水果硬糖。季泽用笔把硬糖推过去,也没说话,重新低头抄作业。橙子味和苹果味。沈初没去拿。两颗糖就这么躺在桌子之间,像是被人遗弃了的心思,没人再愿意搭理。“不吃糖了吗?”季泽目光依旧停在书上,这话他说得随意,像是单纯字面意思。沈初抓着笔的手紧了紧,笔尖点在草稿纸上,墨水晕出一小片黑色:“嗯。”不吃糖了。再也不吃了。-六月底,临近期末考试,狗腿子又开整晚整晚的看着晚自习。十二班的学生不指望他们学习,只要人到教室保持安静,玩游戏睡觉一切都好说。沈初没想着逃课,所以也就当他不存在。偶尔累了困了,趴在桌上睡一会儿,也不会有人吵。夏夜的风带着三分凉意七分燥热,伴着吱吱的虫鸣声,从教室后门吹过沈初的发丝衣角。他双臂相叠,侧脸枕在上面。上次剪头发还是和季泽一起,现在也长长了不少,有些热了。闭上眼睛闲来无事,他吹了吹额前碎发,细细去闻空气的味道。鹿的、虎的、袋鼠,还有狼。沈初手指蜷进手掌,把脸埋在自己臂弯里。狼的味道…九点出头,狗腿子开溜,班里同学见没人看着他们,一个两个也开始偷跑。有带头成功的,接下来就不缺跟着去的人,不到半个小时,班里就没剩下几个了。方恒把纸团扔上季泽的桌子,像是扔错了,手指隔空点点沈初,似乎是让季泽把人叫醒。沈初今天中午没睡觉,晚上似乎睡得有些沉。季泽对着方恒摆了摆手,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