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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因此他才剔透乐观,坦荡率性。她感到好奇,不知道他的父母是什麽模样。后来楚阔和周乐意被同事的电话叫走,向迩直到开席十分钟后才到场,一出场便引起围观,周乐意工作室的一位女职员兴奋得脸红,连问小楚总怎麽会有这样的朋友,藏着掖着未免太不够义气。楚阔没好气道:“吃你的吧。”周乐意工作室的人和她是一种风格,楚阔脸皮薄,常被拿来口头逗乐,放平常他听过就算了,但在向迩跟前总是要保全一些面子。是以一顿聚餐下来,他严词拒绝了三五个讨要向迩联系方式的人,其中还有一位是最近小有名气的男模特,长得挺帅,就是太高,比向迩还高半头。“别,”楚阔一本正经,“他不喜欢比他高的。”男模特“哦”了一声,感兴趣道:“那他就是喜欢比他矮的咯,像你这样?”“什麽叫像我这样。”“你不也喜欢男的吗,”男模特伸手攥住他的胳膊,低笑着暧昧道,“其实我想要你的号码。”“……”一场同事聚会最后分成三四拨人各自闲聊,话题无非是有关市场,或抱怨自己曾经合作过的小艺人。而以那男模特为首的一队人,聊的居然是某种话题。楚阔悄悄听了一耳朵,听见某些敏感词,喝的饮料险些从头顶上喷出来,呛得他昏天黑地,背后发汗,只好挪着屁股坐到向迩身边,靠在他手臂上瑟瑟发抖。周乐意正搅着冰块和向迩聊天,说到先前成交的画,她把它挂在自己工作室里,替换了大幅的海报。“对了,你为什麽会突然回国?”周乐意见他疑问,又道,“很惊讶吗?了解你还不容易,你在学院挺有名气的,我随便找一个校友问问就能了解。你才大二,突然休学,一定是有急事。”楚阔插嘴:“我妈说不要探听别人的私事。”向迩附和:“我爸爸也这麽说。”“嘁,”周乐意笑了,问楚阔,“你不怕我了?”“我就没怕过麽。”“真的假的?”周乐意作势要起身,楚阔连忙松开向迩跳远一米,伸着手指要她不许靠近。周乐意蹬着高跟鞋走得不慌不忙,两手摊开要他先跑,楚阔停顿半秒后扭头瞎窜,周围人一看有乐子,纷纷喊着小楚总快跑,乐得看两人玩猫逮老鼠。到下午两点人就散了,周乐意自己开车来,走得最晚。准备来正厅告辞的时候,她看到向迩坐在地毯上打电动,楚阔四肢展平躺在一边,偶尔为他的神级走位感叹一声,从背影看去两人就像刚上中学的小男孩。事实上对周乐意来说,他们也的确是小弟弟,她在职场打滚摸爬小几载,他们还没走出校园,虽有少许社会经验,但到底是自小被家里人捧在掌心宠大的小孩,难免天真烂漫,为人单纯。她在后面站着,叫起身拿冷饮的楚阔发现了,不问她怎麽还没走,反而要她坐下,顺便问道:“你喝什麽,橙汁好吗?”“都可以。”楚阔又问:“耳朵你呢?”“都可以。”向迩忙着盯屏幕,连背后坐着人也没发现。单人模式结束后是双人,楚阔握着手柄跟着行走路线左右摇摆,玩得起劲了还嘻嘻笑着问向迩,这像不像他们昨天冲浪被海水推着走的感觉。他一分神,对方boss绝地反击,咔咔两下,前一秒还沾沾自喜原地打转的小人立刻躺地死亡。楚阔愕然:“我死了?”向迩沉默:“你死了。”周乐意托着下巴笑,看楚阔捂着头号叫,一查积分果真倒退四名,他当即气得面色发白,接着倒地不起。这下向迩总算得空翻看手机,沈士明十五分钟前传来简讯,问他有没有时间出来吃顿饭。向迩疑心他突如其来的邀请,犹豫后还是回绝了,只说下次有空再聚。恰巧楚阔接到电话,对方提醒他尽快过来取车,对面周乐意一晃车钥匙,两个男孩儿就乖乖钻进了她的车后座。谁想取车时遇上障碍,店员忽悠楚阔要不要做个全方位改造,偏偏他耳根子软,两人单就车型都聊了十来分钟,向迩坐在车里托腮望风,险些一闭眼就睡了过去。前方忽然有人出声:“沈士明找你了?”他睁开眼:“你知道?”周乐意一笑,将手机屏幕指给他看:“一模一样吧。他最近遇上事了,玩小情人反倒招来个麻烦,正忙着擦屁股呢。想同时约我们俩出去,那叫狗急跳墙,心虚。”砸摸出其中大概有些不清不楚的内幕,向迩知趣地没接这茬,倒疑惑周乐意似乎对沈士明很有意见,那两人又是怎麽玩到一块儿的。周乐意问:“你们认识多久了?”“几年。”“关系很好?”“朋友。”她点点头:“他这两年发展势头不好,一直在走下坡路,我听说他有一幅画叫,画的是一个少年溺水,你知不知道?”“听说过。”“他画的是你?”向迩抬眼,和她在后视镜中对视。周乐意不再笑了,她面无表情时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和向境之的几分像也打了折扣,因为向境之从来不会这样严肃,他总是带着很细微的表情,且多数是温和的笑。“我不想说这件事,”片刻寂静后,向迩说,“他的作品和我无关。”周乐意笑了笑:“好,我不说了。”向迩降下车窗,盯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手无意识地揪着下嘴唇,拨一下,又拨一下。他疑惑周乐意怎麽会知道画里的少年是他,甚至直言不讳,听上去似乎对沈士明意见极大。他的确知道这幅画,它被创作于沈士明职业生涯中最难捱的一段时间,那时他的画室遭遇撤资危机,他本人也被质疑所绘作品一成不变,自成名以来一直在啃老本,立着浪漫主义的招牌,永远在模仿自己的成名作而毫无进步。也是那时候,向迩和他往来最密切。平心而论,沈士明确实才华横溢,对艺术与美的嗅觉极其敏锐,然而过早迈上名利场的人难免会堕入一个连自己都无法觉察的怪圈——尝过甜头的人往往怕苦,他好名,也好利,优越的条件使他不必费心如何提升话题度,就有人上赶着为他制作噱头。是以,当投资方的压力和外界的负面评价汹涌而来,沈士明无力支撑,一度无法提笔。向迩当时和他不过几面之缘,再次碰见是在高中的期末舞会上,他和一位同班女同学领舞,直到舞会结束他才发现坐在角落的沈士明。沈士明邀他外出散步,最后停留在学校喷泉前的长椅上。向迩记得那晚有微风,他脖间布着细汗,划过皮肤时有些微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