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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身上的雪泥,抬起脸,快步走向昙摩罗伽。黯淡的月光和折射的雪光映照出一张年轻娇艳的面孔。“苏将军!”她看到昙摩罗伽,笑着朝他招手,衣袂翻飞,眸光澄灿,恍如神女。作者有话要说: “铁蛇……铜狗……”这一段罗伽脑海中的幻象是佛经里对无间地狱(阿鼻地狱)的描述,这几句描写参考引用、之类的相关书目。…………………………………………瑶英拍拍胸口:原来昙摩罗伽曾经想让我剃度出家,好险好险。☆、睡觉山峦此起彼伏,月明千里,流泻一地清辉,四野寂静。瑶英一步步走近昙摩罗伽。月色如笼薄纱,雪光冷冽清绝,她行走在月色和雪光之间,一双明丽乌眸,似潋滟着从灿烂银河淌下来的光辉。夜风吹落她的狐皮风帽,编成细辫的长发披散下来,发丝间一层薄薄的飞雪,凝结成水珠。昙摩罗伽垂眸,看着漆黑的山道。她一个人爬上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瑶英走到昙摩罗伽跟前,仰起脸,鼻尖通红,眉眼微弯。“苏将军,缘觉送我下山,他前脚刚走,我的马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掉头往回跑。现在天黑透了,我不认识路,一个人在山里害怕,只能回来找将军,请将军收留我。”她一字字认真地道,目光真诚,语气里却透出明晃晃的狡黠。听起来,竟有点撒娇的意味。因为信赖,所以理直气壮。昙摩罗伽抬眸,看她一眼。瑶英站在他跟前,接着说,“对了,我把谢青他们打发走了,现在山下没人了,将军不收留我的话,我只能一个人回圣城。”顿了下,道,“将军,虽然阿史那将军引开了所有杀手,还是会有人埋伏在各个城镇部落的驿舍里,将军独自一人,又身负重伤,难免会引来怀疑,不如带着我,可以掩人耳目。”缘觉要求她和亲兵留在沙城外,她觉得这样不妥,万一杀手发现她的队伍没有进城,很可能怀疑苏丹古仍在城外,她已经让谢青他们离开了。昙摩罗伽沉默不语,视线掠过瑶英冻得发红的双颊,看向雪堆下险峻的乱石。瑶英屏息凝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半晌后,昙摩罗伽微微颔首。瑶英松了口气,看篝火已经熄灭了,低头翻开腰上塞得鼓鼓囊囊的蓝地兽纹锦袋,取出火镰、火石、火绒,蹲在火堆旁,想重新点燃篝火。夜风呼啸,她手拿火镰,找了个避风的地方,一下一下耐心地轻轻击打火石,辫发上的红绿宝石华光闪颤。击打声在静夜间回荡。昙摩罗伽凝眸看着瑶英的发顶,盘腿坐下,朝她伸出手。瑶英立刻把火镰和火石塞进他掌心里,起身挨到他身侧,帮他挡着风,手臂挨在他胳膊上。离得近了,她一身风雪寒气,身子在微微战栗。她怕冷。昙摩罗伽手指轻弹,火镰和火石相击,溅出的火星点燃涂了硫磺的小木片。瑶英连忙往火绒上添了些木片,等明黄火苗窜出,她吐出一口气,擦擦手,又在锦袋里翻找一阵,翻出几瓶伤药,递给昙摩罗伽。“这些都是治伤的药,将军看看有没有能治疗刀伤的……”说完,摸出一件叠起来的貂皮氅衣,展开来,披到昙摩罗伽肩上。昙摩罗伽盘腿坐着,依旧肩背挺直,坐姿优雅,瑶英必须站起来才能给他披上氅衣。氅衣落到肩头,昙摩罗伽一怔。瑶英朝他眨了眨眼睛,继续为他整理氅衣,俯身凑近了些,纤纤十指伸到他下巴底下,为他系好系带,直到把他整个人密不透风地裹进氅衣里,满意地拍拍手。“将军的披风给我取暖用了,身上衣衫单薄,山上风大,你又受了伤,还是多穿点。”厚实的氅衣裹在身上,挡住刺骨的夜风,篝火毕剥燃烧,周身慢慢暖和起来,昙摩罗伽握着瑶英递来的药,眉头微动,出了一会儿神,目光落在她身上。瑶英起身,快步走开,不一会儿从坐骑背上搬来一堆伤药、取暖的毛毯、皮绳、铁钉和干粮,坐回篝火旁,铺设毡毯,一转眼就支起一座小小的、敞开的简易毡帐,继续往篝火里添木片,张开冰凉的双手,凑到火堆前取暖。一人高的毡帐挡住背后的寒风,篝火烧得更旺了,跳动的暖黄火光映在她脸上,腮凝新荔,侧脸柔美。烤了会儿火,瑶英收回发烫的手,揉揉手背,敲敲冻僵的腿,掰开一块硬馕饼架到篝火上,就着小陶罐熬煮汤药。忙活了好一阵,她察觉到昙摩罗伽的注视,抬头看他。“我是不是吵到将军调息了?”像是生怕吵到他,她声音压得低低的。昙摩罗伽摇摇头。瑶英一笑,道:“将军安心运功吧,不用管我,我带了毛毯毡和吃的。罐里熬了补益的药汤,等好了,我叫醒将军,我问过缘觉,将军可以喝些补益药汤。”昙摩罗伽闭上眼睛。瑶英坐在他身旁,双手托腮,静静地凝望他。氅衣和火石火镰都是她从谢青那里要来的。缘觉送她下山,她一路劝缘觉不必管自己,先去执行他的要务。缘觉脑子一根筋,坚持要送她下山,直到把她送回谢青身边才独自离开。山道上的尸首已经由近卫收敛安葬,毕娑带走一大半亲兵,谢青留了下来,一直等着瑶英。瑶英不放心重伤的苏丹古一个人留在山上,让谢青去追上毕娑,伪造出她随行的假象,找了些衣物干粮伤药和搭帐篷用的皮绳,一个人独自返回。坐骑受惊往回跑的这种玩笑话,是说着玩的。很多个夜晚,苏丹古默默守护她,现在苏丹古受伤了,必须掩藏形迹,她是少数几个知道他受伤、不会泄密的人,应该留下来守着他。……篝火静静燃烧。瑶英怕着凉,给自己裹了一层又一层毛毯,像只圆滚滚的毛球,守在昙摩罗伽身边。夜色深沉,她身心俱疲,忍不住打起瞌睡,脑袋一点一点,忽然一个激灵清醒,立马看向昙摩罗伽。他静坐不动。瑶英舒了口气,继续瞌睡,迷迷糊糊间听见身边的人在剧烈喘息,猛地醒了过来,扑到昙摩罗伽身边。昙摩罗伽唇色苍白,肩膀轻颤,正颤抖着打开一只药瓶,周身气息紊乱。瑶英抢过药瓶,拔开塞子,倒出丸药,送到昙摩罗伽唇边,皱眉问:“将军怎么不叫醒我?”昙摩罗伽吃了药,感觉她柔软的指腹在唇边轻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