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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撇了撇嘴,“这真是个没有新意的回答。”卢卡斯注视着他,无声地微笑起来。到了中午,赫伦决定自食其力做午饭。他为了消遣,曾跟家里的厨师学过烹饪。他会煎制鱼rou和面饼,也能烤出带果酱的面包,还会调制酸酸甜甜的蔬菜沙拉,味道不算上乘,倒还算不错。居屋里有房东提供的食材,石炉石锅之类的一应俱全。他将切好的洋葱片码齐,鱼rou用rou桂腌渍、在橄榄油里打个转再蘸面粉。他哼着民谣,懒得穿什么围裙,番茄汁溅到衣服上也不在乎。葡萄酒从网纱过滤,又加了点蜂蜜。他洗洗燕麦,把紫甘蓝切丝,胡萝卜切片摆在盘边。长期的精致生活,使他将旅途中的饭食都做得精细。卢卡斯沉沉地昏睡。他是被一阵浓烈的黑烟呛醒的。“老天爷!这只石炉就像被火神诅咒一样!”赫伦扇着扇子,空出来的手捂住鼻子,红红的眼睛被呛出泪水。他在费劲地生火,只是没有成功。最后还是头脑昏沉的病人把石炉点燃了。“您不该放太多木柴……那只会把火苗扼死在摇篮里。”卢卡斯鼻音很重,嗓音沙哑得像尘封已久的风箱。赫伦瞧他一眼,“你快回床上躺着吧!我可不想你再耽误我一天的时间。”卢卡斯擦擦流出的鼻水,转身就要回去。“等一下!”赫伦喊住他,抬手紧了紧他的围巾,顺便摸一下他的耳后。他看了看手中晶亮的汗水,说:“你出了很多汗,大概很快就能好了。”卢卡斯倏然心跳快起来。这一刻赫伦没有把他当奴隶。他知道。两人吃完饭时,已经到下午了。在赫伦的催促下,卢卡斯吃完饭就躺回床上。他头缠湿布,羊毛围巾包到下巴,乖乖地遵照指令躺着。他有种变成小孩、被家长监督的错觉,而这位“家长”正是赫伦。他忽然意识到,他与赫伦的关系开始变化了;像一层坚冰有了裂痕,像静悄悄的蛋壳里有了生命的悸动。“你想听故事吗?”赫伦坐在椅子上,抬眼看他,“我的教仆在我发烧时,就会为我念故事,还给我椰子糖。他说故事能让我的心快乐,糖能让我的胃快乐,可以驱赶以痛苦为食的病魔。”“说实话……”卢卡斯沉沉开口,“能吃到主人煎制的鱼rou已是毕生荣幸,我敢保证从城邦时代到现在,没一个奴隶能享受这份待遇。”“我说过了,卢卡斯。”赫伦将羊皮卷拢了拢,端正坐姿,双脚整齐地摆放,脖颈微微紧绷。火光映亮他的五官,驱走所有阴影,连腿上的暖炉也反射光亮。他整个人都处于光明,说的话也都是光明的。“你有时,可以是我的朋友。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值得这个称呼。”他一本正经地说。卢卡斯愣了愣,产生温暖的情绪,好象赫伦又往他嘴里塞了一串孔雀rou。赫伦摊开书卷,轻声念道:“乌米娅走在森林里。她的粉足陷进青草中,别致得摄人心魄,金色的长发如丝缎般裹到后腰。她的五官美到无可挑剔,蝴蝶趴在她的朱唇上,羽睫像金毛刷。她的美丽,让坚硬的灌木丛为她开道,高树收起叶子给她阳光,松鼠为她抱来坚果,她抚过的草木皆可生花……”他读不下去了,“老天!怎么会有人能美成那样?!这太可笑了!”他撤下书卷,发现卢卡斯在盯着他,笑道:“如果你觉得这很可笑,我可以换个故事。”“不用。”卢卡斯微笑起来,“这个故事就很好。”赫伦挑了挑眉,继续读道:“众天神青睐于她,天地灵物被她的美貌撼动。人与神都不再倾慕维纳斯,纷纷拜倒于乌米娅的裙摆之下。清傲的美神不甘败于凡人,她妒火中烧,决定让乌米娅失去一种正常的感官,让她成为不健全的残疾人……”卢卡斯撑起脑袋,仿佛身临其境。“维纳斯来到森林,被乌米娅的美丽震撼了。她矛盾地拥抱乌米娅,端丽的颈项发出呜咽,金黄的眼瞳里溢满泪水,雪白的臂膀不停颤抖,她嫉妒而欣赏着这个凡人女子。她激动地哭泣,声音如清泉般动听:‘噢!看看吧,多么极致的美!多么让我又爱又恨的美!浓烈的嫉妒让我丑陋、让我的内心如毒妇一般!’”“维纳斯不忍让乌米娅成为残疾人。可神的誓言已经发出,她必须去履行。她苦思冥想了三天三夜。最终,她让乌米娅失去了一种人人皆有的感官能力,但能保证她依旧健康而完美……”赫伦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没有再出声了。“什么能力?”卢卡斯听到兴头上,好奇地问。“感知爱的能力。”赫伦轻飘飘地读道。卢卡斯感到如鲠在喉。作者有话要说:乌米娅的故事是我编造的,神话里没这个故事和人物,为了影射某个迟钝的人,嗯。这个故事还有后续,不会这么昙花一现。第31章他这个傻子赫伦煮了汤药,让卢卡斯默念祷告服下。他细心地给他擦脸擦手,以防卢卡斯感觉黏着。他还剪了一些药草,淋点蜂蜜,让卢卡斯咀嚼;又给他掖好被角,不让寒风钻进被窝。他用药草水浸泡毛巾,拧干后看着卢卡斯,“把你的羊毛毯和外衣拿掉,我给你擦擦背。”卢卡斯浑身一僵,迟疑地说:“我的主人,您恐怕打破了作为主人的威仪,而且绝对是相当严重的地步。”“少给我废话!”赫伦直接坐到床边,拽着他的胳膊让他坐起。他扯开卢卡斯粗布衣服的领口,往下一拉,角斗士健壮的胸膛就绽放在他视野里了。这是非常具有雄性之美的胸膛,在火光下泛有暗沉的金色,如饱经流年的沧桑金箔。肌rou结实而丰盈,皮肤紧实,略微带点粗糙,形状的美好绝不逊色于什么太阳神的雕像。如记忆里一样,胸膛密布着疤痕,当然最大最深的还是波利奥的家印,印如怪物般盘踞于心脏的位置,这类同于某种天启,喻意着什么不好揭开的真理。赫伦的手指触碰他的胸膛,沾了一些汗水,他没有丝毫嫌弃。他又描绘起家印来,一直静默着,像一块沉闷坚硬的漂亮石雕。“烙的时候……很痛吧?”他突然开口。卢卡斯呆愣一下,“不疼,就像被蚂蚁咬了一口。”他回答。赫伦没说什么,耐心地给他擦净汗水,又让他侧过身,擦干净他湿亮的后背。鞭伤如今已愈合,密集交错在他的后背。一想到这些伤疤全是因自己而留的,赫伦心里酸涩起来,微微叹口气。他非常非常想说一些感激的话——比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