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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石桌。我就被他带到桌旁坐下。他终于放开我,在我对面坐下来,我正寻思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他就道:“去见过宋子扬了?”我道:“对见过了见过了……哎?”他道:“知道了什么?”我说不准他指的是什么,就道:“哦,他说见过你,你还挺有名的听说哈哈哈……”他唇角隐隐一勾,露出极浅极浅的笑来,道了句:“看来他没有告诉你,他在我这儿,要了一个什么样的愿望。”我道:“啊?”他道:“罢了,他不说,便是不想告诉你,不告诉你也好。”我道:“啊?”他又看向我,“没什么。”他说的这些我听不懂,我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整理了一下思路,回到正题。我道:“昨晚,是你助燕云退敌的?”“嗯。”我又道:“你点名要见我是为什么?”他又幽幽看过来,我对上他的眼神就觉得我似乎问了一个蠢问题,对此我颇不能理解。他道:“你的命数,你可知道?”我怔住。他道:“你可知你所谓的天生异相,预示着什么?人都说你是天生帝王命,你以为只是世人愚昧而已?你自小所遭遇的暗杀构陷绝不在少数,能活到现在,又是为什么?这些你知道么?”我的心怦怦地跳起来。是了,是了,这个人不是寻常人,他一定知道什么,他一定知道。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他盯着我,缓缓道:“燕玉,你这一世,无穷无尽,无伤无亡,是三界六道,八荒六合,最贱的命格。”第3章风云欲起……我对这样一个说法有点消化不能。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黝黑深邃,无波无澜,我知道他并没有在与我玩笑,就道:“你说,无穷无尽,无伤无亡,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并未回答。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倒不是不相信,只是觉得挺荒唐,怎么会有人是这样的命格。但若说不相信,我自小到大所受过这许多戕害却仍旧好好地活到现在的情况又无法解释。我道:“是不是,我不会死的意思?世人所说的长生不老那种?”他还是不说话,看我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丝……悲悯?我对这样的眼神实在是接受不能,他给我一种我正在承受这世上最悲惨的刑罚的感觉,我连忙扯出来一个笑,对他道:“哈哈哈,长生不老嘛,这不是挺好的,你你你,你说句话,你这样,我慌。”他似乎叹了口气,道:“无穷无尽的寿命,很苦。燕玉,这不是恩赐,这是惩罚。你这是欠了天地法则的,要还的。”我不知道怎么接话。他道:“我叫君罗,是个傀儡师,和你有一样的命数。傀儡是死的,当有人需要它们的时候它们就活了。它们活过来需要我一根头发,你看,我这头发倒是烦人得很,我什么时候理得完这三千烦恼丝。你说这天大地大,有多少人能没有遗憾呢,我要用这样的方式去还。世人妄念,多贪嗔痴,一个个的,向我许了多少求不得的痴念,我总是得纵着他们的。这便是报应,我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不还怎么成。”我的确注意到了他的一头长发,乌黑柔顺,直通脚下。照这么说的话,这还是真正意义上的“烦恼丝”啊,纷繁厚重,剪不得理还乱,这样该得多累。君罗看了我一眼,又道:“只是,那也没什么,总算如今,又多了一个你。”这句话我有点听不懂。我道:“这样说来,你的意思是……”君罗道:“我的意思是,你会变得和我一样,燕玉,在我看来,你其实并不是什么天生帝王命,你是天道注定要承我的衣钵的。”……我觉得今天真是玄幻的一天。君罗道:“我与燕云做了一笔生意,我保他君临天下,他放你自由。”我顿时觉得自己被吓到了,手抖了抖,道:“什么?”他道:“日后,你不再是燕国王子,甚至不是燕国人,在燕国老百姓心里,你五年前就死了。”我真真是惊着了,道:“你们这是,单方面将我套住了呗?你怎知我就会同意你们这桩生意?”君罗给自己倒了杯茶,颇有些意外似的,“哦,原来你不同意么,我道你是不愿意在冷宫里呆着的,原来不是。”我:“……”我无言以对。眼下这情况倒由不得我说不,天下诸国本就对我这身份敏感至极,若我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必定引来人心动荡。某些人本就对燕国虎视眈眈,如今时局微妙,更是分毫差错也出不得,大家都按兵不动,只要一个契机,天下就要乱了。嘶——我这么一想,忽然觉得这个套真是,源远流长啊。我看向君罗。君罗道:“哦,有件事忘了告诉你,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我觉得还是和你说一声比较好。你这命数虽是天定,不巧教我给探到了,于是便给了你这样一场祥瑞聊以表示。怎么样,喜欢吗?”……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用一只白玉般的手执起白玉般的茶杯,放到唇边浅浅呷了一口又放下,唇边扬起几分笑意,浅浅地蔓延到眼睛里去。这一系列变化在我眼中都似乎变得极为缓慢,我看得分外清楚。我咬牙微笑,“我喜欢你个渣渣。”所以说所谓“以貌取人”真真是要不得,简直害人不浅,我上面所说的什么“空谷幽兰”“遗世含芳”,万望诸君将它是个屁,不要当回事才好,燕玉在此谢过。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甚是忧愁,连宋子扬这种人都对他颇为崇敬,可见其已经将“装逼”一词发扬到了极致。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君罗。君罗道:“承蒙厚爱,感激涕零。”我:“……”从店里出来时,我见到了曾在燕云书房中见过的那个陌生又鲜亮的公子,依旧是一身红衣,一把剑,一双分外鲜活的眼睛。我不知道在这样的深宫里,什么身份地位的人会有这样一双眼睛,也不知道燕云是怎么将这样一双眼睛保存下来的。他环着剑,靠在墙边,看起来在等我。结果还真是在等我:“二公子。”我摆手,怆然长叹:“你别叫我公子,我都死了五年了。”他嘴角抽了抽,似乎想笑。他道:“我叫莫鲜衣,我们见过。”莫鲜衣,真是个生动形象的名字。我道:“见过,燕云叫你来的?”莫鲜衣道:“正是。”我道:“我很奇怪你的身份,你不像是会出现在那种地方的人。”他哈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