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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便可歇到什么时候,山中自有师弟们担着。但论武大会近在眼前,你要是再回去养两年伤可就错过了。我劝你三思而后行,免得以卵击石,自讨苦吃。”一个人的青春年华能有几个两年?说到养两年伤,正戳了楚世青的痛处。他持笛道:“废话少说。”“前日我亦是碍于在无量山中近旁有人,未尽全力。”陆晨霜说,“看来今日我依旧无需尽全力,谁叫我碰到的是你?”笛音骤起。陆晨霜闻声便知楚世青弃蒹葭困柳阵不用,想为九天神御曲正名,这恰中了他下怀。此曲他先后听过两次,邵北吹奏的虽是仿造,但曲调与之无两,甚至比楚世青更加吹到了他心坎儿里。若说剑招还有些微应变的差异,笛曲则失了一份灵活,招数再怎么变化也得由曲谱演变而来。无形的音波如钢刀利箭,楚世青确实威力劲猛,方圆十余丈的阵中石崩山摧,陆晨霜占了大便宜,为免他起疑,每次都只将将躲过。楚世青连连退后,不得不以笛为剑。陆晨霜逼至近前,流光与白鹿交兵一划至柄:“丁掌门可在山中?”楚世青与他近身相抗已至极限,脖侧青筋凸起,唇间艰难蹦出几个字:“我不知你说什么。”“我问,你师父是否在山中?”陆晨霜目光如暗夜之炬,不容他闪躲,“你在此处为他守门,他在山中做什么?”楚世青怒道:“不得惊扰我师父清修!”“不得惊扰?”陆晨霜奇道,“方才炸得起劲的人,难道是我?”楚世青趁机飞身后退:“你三番五次与我作对,今又尾随我们来此,意欲何为!”他看似与陆晨霜理论,实则是想趁机调息,近身相搏绝非他的长项。陆晨霜道:“我也想问你一句,你可知你师父在山中做什么?”“你算什么?”楚世青冷笑,“我师父一举一动自有他的缘由,不必与你多说。”陆晨霜挽剑指他身后:“我问你,这结界你可入得?”楚世青果真不擅说谎,略一迟疑,答案已不言自明。陆晨霜肃然道:“你没见识过,我不怪你。但我需得告诉你,这层结界辨的是心法功路,若它是你师父所设,为何你却进不得?”“你当栖霞内功与那些俗人庸才的心法一样么?”楚世青不肯失了气势,咬牙强笑道,“哈!无知,可笑!”陆晨霜也不恼:“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楚世青死盯着他,不动声色地深深喘了两口气,持笛至唇边:“再来战过!”“楚世青,”陆晨霜动也未动,“你切莫愚忠,执迷不悟。”楚世青提气刚要吹奏,听这话气得拿着笛子指着他骂道:“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执迷不悟了?”陆晨霜静立如山岳,手底下流光剑却陡然如一道霹雳射出,电光石火之间,剑柄已精准击中楚世青脑后的xue位。“……”楚世青眼见流光飞来却来不及躲开,全然未料到前日信誓旦旦说不使暗器的陆晨霜也会用这样的伎俩,且使得如此纯熟。他张嘴想说一个“你”字,终究没能说出口来,整个人晃了一晃,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直直倒了下去。第41章想那丁鸿是何等修为,经楚世青这么一番狂轰滥炸,他在山中不可能没有一点儿觉察,即便他现在不知是谁在山外闹腾,等楚世青醒来之后这事也不能善了。陆晨霜从来不会自欺欺人享一时太平,他决定先发制人。流光剑芒耀眼,硬是将结界捅出个窟窿,陆晨霜剑诀飞运,在壁上撬开了一方大洞。刚刚弓腰进山,一股极重的湿气扑面而来,脚下的土壤一踩上去黏腻得打滑。再回头看,他背后结界上刚刚凿出的大洞正一点点渐渐闭合,还未容他考虑是进是退就已无法通人。将来怎么再出去也是个难题。陆晨霜沿着绿柳山脊而上,这座小山与春雨时节的寻常小山相比并无险处,甚至青草盈盈,有几分初春的喜意。他未放松警惕,持剑走到约山腰处,忽见长坡尽头仰面躺了一名白衣人,身旁是一个新立不久的土包。土包前虽没有立碑,但看它砌法……陆晨霜觉着,那像是个坟头。丁鸿身上穿的还是前日陆晨霜在无量见到他时的那身衣裳,被山中露水打湿,前襟散乱,有些狼狈,背后无铺无垫,任白衣沾染地上的泥土变得污浊不堪。湛兮也被丢在了一旁,与主人处境一模一样。他手边七零八落地放了十几个酒壶,每个能盛约半斤的酒,倒比湛兮来得还与他更亲近些。隔着两三丈,陆晨霜试着喊了一声:“丁掌门?”山间有潮湿的微风吹过,带来丁鸿呓语般地一声:“嗯。”陆晨霜听得出,丁鸿虽看似烂醉如泥,但人没有醉,心里是清醒着的,只是不知为何,他宁可被一个别派小辈见到他这副模样,也不愿睁眼理一理仪容。这断然不是平日里那位栖霞掌门该有的姿态。“看够了么?”丁鸿仍躺在地上,甚至没有睁开眼看一看来人是谁,声音有气无力,“你这么站着,碍我的事。想说什么你就说,不说就速速下山去。”陆晨霜拱手道:“敢问丁掌门,为何在此处?”丁鸿的嘴唇不太明显地抖了一下:“我……追思一位故人。”看来他身后这土包必定是坟头无疑。在墓前醉酒、痛哭流涕,或将酒浇在墓前与逝者对饮都不是稀罕事,乃情之所至。可这样和坟包泥土紧挨着躺在一起,陆晨霜还是第一次见。何况丁鸿把自己弄得肮脏狼狈,看起来十分可怖,教逝者如何能够安心而去?他这一两日疲于奔波,在天上御剑的时候比落地的时候还长,没听说丁鸿身边有什么人陨落。陆晨霜问:“丁掌门的这位故人,我可识得?”“你?你本该是识得的。”丁鸿听了这话终于坐起身来,发髻歪着垂到一边,睁开眼睛迷茫而又认真地思索道,“不只是你,这天下的万万人都该识得他、敬仰他才对,但是现在……我不知道了。或许将来还有机会,也不知是何时。”丁鸿的长相模样虽没变,但神态异常,看起来像是完完全全换了一个人,并非单纯是醉酒后的颠三倒四。“那位前辈可曾留下什么遗迹、壮举?若非如此,如何叫后人敬仰他?”陆晨霜话里有话,“人死不能复生。”“你在说什么?”丁鸿似未听懂,“人间生、老、病、死,生的可以杀,老的可以还童,病的能医治,死的难道不可复生?”他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陆晨霜竟不知从何辩起。“肯定是有法子的,”丁鸿陷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