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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了起来,手一挥便将孟扶摇四处乱挥的手抓住,他攥得很紧,孟扶摇顿时一丝一毫无法动弹,两人湿淋淋的在温泉中央面面相对,元昭诩看着她的眼睛,静静道,“你刚才没说,现在说已经迟了,不算。”“他妈的你说不算便不算……呜……”一双冰凉而柔软的唇突然轻轻堵上了她的唇。孟扶摇震惊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她呆呆站在水里,以一种古怪的,一只手还作势要捺人的姿势僵硬的站着,看着元昭诩倾身过来品尝自己,接受着他唇舌的辗转交缠,那最初是蝶翼飞羽般轻盈的吻,渐渐由浅入深,他口齿间有种化雪般的清甜,那是一种微凉明爽却不令人寒冷的滋味,温存而细腻,仿若所有豆蔻女子在月上柳梢头的小楼中做过的最美的梦。那样的梦境迷离而氤氲,如雾如风包围了孟扶摇,身前男子轻软的气息,淡淡的异香袭来,她的心突然被熏软了。微微叹息一声,孟扶摇昏眩的仰起头,再没有力气去推开这一刻的温存。月色倒映在波心,湿身相拥的男女,在一泊明水中交颈而依,宛如池心里开出的并蒂莲花。风从水面掠过,一笔笔写自己的诗行,那诗也是缠绵温柔的,字字动人。空气中气息芬芳,翠色的藤蔓从水池上垂下来,交颈而缠,相偕飘摇。孟扶摇在浮云般的飘荡中,听到埋在自己颈间的元昭诩,突然低低道,“此刻心事,以吻封缄。”以吻封缄……何等美好的字眼,只是,真的能封住这一刻静好,坚持到山河亘古,沧海桑田么?孟扶摇只觉得不知道哪里又开始疼痛,她手臂颤了颤,元昭诩已经放开了她,他眼眸倒映月色水波,是另外一泊更为美妙的碧水。孟扶摇脸色微微发红的转开脸,眼珠无意识向下一掠,正看见湿身相对的元昭诩,宽衣半解,水珠从微微裸露的胸上滚过,那肌肤却比水珠更莹润光洁,月色下闪耀着软玉般的光芒,而一抹精致的锁骨,浅浅延伸入半敞的衣领内,引人更欲探索衣领内的风光。孟扶摇呆呆的看着,突然觉得鼻子一热,头一低便见水面晕开一片红,她脑中轰然一声,道“糗大了糗大了这看美人看得流鼻血了以后该怎么见人……”念头还没转完便觉胸中也是一甜,有什么东西,无遮无拦的从口中喷射了出来。孟扶摇下意识的一仰头,便看见天空中突然下了一场凄艳的血雨,将那轮惨淡的月色染得通红,那血雨扑簌簌落在她和元昭诩面上,她看见元昭诩满面血迹中震惊的眼神,同时很神奇的看见自己慢慢的倒下去。“万幸……不是我贪恋美色流鼻血……”孟扶摇倒下去时,很宽慰的冒出最后一个毫不相干的念头。※※※一线火光,跳跃在闭合的视野中,食物的香气和火光的温暖,潜入无声。孟扶摇睁开眼时,便看见山洞深黑嶙峋的穹顶,看见耀红的火堆,看见火堆旁的元昭诩,正有点不熟练的翻烤着衣物。衣物……衣物!孟扶摇脑海里意识瞬间回归,惊得直跳起来,赶紧一摸自己全身,呼……还好,内衣还在。抓起自己身上的覆盖物,那是元昭诩的外袍,孟扶摇轻轻摩挲着,隐约想起先前的事情,不禁面红耳赤。眼光四处一溜,看见元宝大人正在洞角落里画圈圈,咦,毛没湿啊,难道先前元昭诩下水时它不在他怀里?那它郁闷什么?元昭诩回过头来,火光里睫毛和眼珠都黑得莹润,他看着孟扶摇,半晌道,“宗越居然没有告诉我,你中的是‘锁情’。”孟扶摇咧了咧嘴,虚软无力的向后一靠,道,“现在你明白了?”“错,”元昭诩摇头,“什么样的毒,终究有法子解开,最难解的其实是自己的心,扶摇,不要找借口。”孟扶摇默然,半晌道,“好吧我错了,可是我觉得我错得对。”她这古里古怪的话元昭诩竟然听懂了,他凝目注视孟扶摇,突然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道,“你这固执的小东西……”孟扶摇等他生气,揍吧,揍我一顿吧,我自己也很不爽咧。元昭诩却起身过来,将她扶起,她的长发先前一番挣扎厮打已经散开,因为没有向火,湿淋淋的贴在背后,被山石揉得一塌糊涂,元昭诩坐在她身后,将她头发轻轻揽起,仔细握在掌心,用手指理顺了,一点点就着火堆的热度烤干,一边淡淡道,“头发湿着,你现在又在毒发期无法自保,小心留下病来。”孟扶摇攥着手指不说话,身后男子清而魅惑的异香传来,他拨弄她头发的手指轻柔而灵巧,微痒而酥麻的感受一波波如过电般传入全身,她舒服得如同坠入云端,眼底却渐渐含上了一包泪。她宁愿他扔她掼她甩她去池子里骂她,也不想面对这般无可抵挡无可逃脱的温柔!元昭诩却一直不说话,头发渐渐烤干,他似乎思索了一会,竟然给她结起了辫子。孟扶摇纵然满腔纠结也忍不住噗嗤一笑,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无所不能到了连女人辫子都会结。”元昭诩不答,将她的头发结起解开解开结起的似乎在回忆什么扎辫手法,半晌淡淡道,“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他低沉而优雅的语声,吟哦这婉转悠长的句子,缱绻而温柔,孟扶摇颤了颤,一根头发被无意扯落,她急忙掩饰的笑,“哦,好痛。”元昭诩的手顿了顿,突然放开了她结成的辫子,道,“我想我还是不会梳。”孟扶摇伸手去头上摸了摸,隐约觉得好像是个盘了一半的童髻,不由失笑,正要取笑元昭诩一句,忽听他道,“你是个固执的小东西……但是,我会等你。”“扶摇,明月易低人易散,当得珍惜。”元昭诩轻轻在她身后道,“我等你想明白的那一日。”火堆里突然炸出一星碎屑,有烤熟的松子香爆出来,一颗松子爆到了孟扶摇掌心,她伸手紧紧攥着,像是攥住了一颗滚热的心。火光照亮洞xue,映着身后那人的身影,他不算魁梧雄壮,却总是恰恰好将她温存覆盖,孟扶摇怔怔的看着那个影子,看着自己泻落的长发,落在了他的膝。山洞里气氛沉静,两人都不言语,氤氲着难言的心事,便将四野的声音听得越发清晰,听见风从山洞口掠过,微微起咆哮之音,那肃杀的音节里,隐约却突然有些什么异样的声响传了来。那声音,有扑落、有喘息、有草木摩擦、有刀剑无意中相撞的微响,一点点的接近。孟扶摇坐直了身子,凝神倾听,身后元昭诩立刻一抬手灭了火焰,淡淡道,“西南方向,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