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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的事情。侍女说,秦王到访。云阶便转脚,往正堂去。莫怪他礼数不周,秦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少他这一跪缺不得一块rou凉不了一寸心。他的冷漠也非天生如此,谁还不能有个气忿难诉又难消的时候。简单作揖后,二人都不客气地落座。酒过三巡,韩唐才跃跃开口,眼睛觑着自斟自酌的云阶,不再称呼凌将军这等虚名,“你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云阶酒杯送到嘴边停下,抬了下眼看他,“估摸着是个大喜之日。”说罢,一口饮尽纯酿。“看来你知道是谁大喜。”韩寂收起目光,低下眼,轻晃酒杯。“不然王爷哪得心思寻我饮酒。”云阶回得快。韩唐明显愣了会儿,随后道,“啊,是了,为此特来表谢。”“王爷不必言谢,我不是为你。”云阶话说得直白,压根没打算拐个弯抹个角。“你还真是情深义重。”韩唐语气含了点酸。这话韩寂也说过,表兄弟相承一脉,用词也颇像。云阶淡笑一声,“我与知晓,算不得青梅竹马,即便没有那份情,也该有兄弟之情,我念他旧时对我母子二人有恩,可错了?”韩唐没想接连被怼,他印象中的云阶,言辞恭顺内敛,就算话里有话,也不会这般外露。好半晌各自无话。壶中佳酿落半,浅浅微醺。韩唐才又开口,“皇兄一娶便是两个,他已经松了口做了例,往后三宫六院可都得填满。你当真一点不伤怀不计较?”云阶让酒气熏红了脸颊,却全无醉意,字字无比清晰,“寻常富户尚且三妻四妾,何况帝王家,自古不都如此。王爷当初为何答应联姻?”韩唐稀松虚叹一声,“车池不过小邦之国,公主岂可做我定康一国之母,倘若生下子嗣……储君之位,外戚之忧,这些都得考虑在内。”云阶竟发笑,嗓子眼里冒出的笑声,暗哑如嘶,“王爷瞧,解决之法万千,偏为何要你娶,朝中除了秦王你,难道没有异姓王吗?左不过寻个门当户对的。”韩唐闻得那笑声,脊背发毛,眼神不由一凌,“如你所说,联姻总要表示诚意。可你想过没有,纵有万千解法,为何皇兄却选择立后纳妃?”“因他想通作为君主,兴盛国家为首要,开枝散叶承继血统也是天命,王爷只道君命难违,可不想天命更不可违。”“呵,我虽不够了解皇兄,可我想,他心中定有筹划,自继位以来,皇兄一心专注国政,朝堂之上百官屡次进谏立后,他置若罔闻,起初我倒不明白,后来,也便明了,他孑然一身只为你……”“王爷,”云阶冷脸打断,“上回我问,可是有意接近知晓,你还未予。”韩唐一瞬的空茫,不着痕迹地转眼狠狠瞪住云阶,接上自己的话,“我真真不明白的是凌将军到底为什么?世人皆为名利争破头颅耍尽心机,你军功卓著,有世人可望不可及的机缘,为何弃之不顾?”云阶别开眼,狠吐一口气,欠身提起酒壶,灌满桌上两只空杯,“王爷养尊处优,想必没经历过命悬一线非生即死的险境,你若去走一遭,也便知了。有人选择谄媚阿谀以得荣华富贵,你去问问沙场将士,哪个不是想凭自己的本事,杀敌建功。”酒杯满斟,半滴不漏,平静得倒映韩唐愠怒的脸,“无需阿谀奉承,你有的是功勋,而且你并非不能接受男子欢爱,一举两得的好事,我不信凌将军如此榆木不明事理!”云阶轻笑,淡淡然相视,“王爷说的对,我有的是军功,为何还要做君王身下客?”韩唐被反问得呆住,好一会儿,他长长叹息,xiele气般,“凌将军好志气,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身上功名无一不是君上所赐,他可以给你万重峥嵘,也可让你一无所有。”韩唐施施然扶膝站起,打了个酒嗝,他迈开步子,走得有些醉意,脚步不时偏斜趔一趄,但仍稳当。身后话声传来,“王爷,我再三相问,王爷还是不肯直言?”韩唐正走到门口,他扶着门框站定,略思索片刻,“知晓若是应约苦等,你当如何……”而后他抬脚步入庭院。十月银杏,风姿摇曳,金黄扇叶翩翩然,落了泥,腐了心。往生辽阔,何必追究。第21章第21章二十一秋风如匕刃。寒气席卷,阵阵惊煞良夜。烛火微明。房门吱吱声响,似要被风破开。床榻上衾被拱起一团,只见枕畔缭乱的发丝。隐约一阵怪声。云阶掀开衾被冒出头来,细听之下,真有断断续续的敲门声。今日韩寂大婚,还会有谁三更半夜扰人清梦。云阶取外衣披上,刚从暖和的被窝里出来,不禁打了个哆嗦。也就月余时间没cao练,秋末时节已觉冷意侵骨。启除门栓,房门便自动打开,寒风凛冽灌入,在屋里乱窜。烛火嗤嗤摇摆,将灭不灭。酒气扑面,云阶定睛,来者竟是韩寂。一身红装,风自他两旁急涌而来,带起衣裾撕扬,拂乱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韩寂抬起头,眸光映暖烛,氤氤氲氲,他笑,低低道,“冷。”云阶退后开,放人进门,随后将门拴上。一转身迎来个满怀抱。韩寂将头搭他肩上,眼睛半眯貌似睡眼惺忪,只是懒懒呼吸着。从衣裳传过的凉气,很快消散,默默站了会,云阶开口道,“我也冷,去床上。”好不难得这人对他说话,虽然是句实话废话。韩寂也高兴,牵住他的手带去床榻,眼看着云阶缩进被里,他和衣一道钻了进去,又把人抱个满怀。云阶喘不过气,挣扎几下,韩寂松了些劲,也便停下,任由这么抱着。良久无言。听得火花哔啵响,头顶的呼吸声缓而稳,云阶直起脖子看,却韩寂原来没睡着,他一动,也低了头看他。又过了会,云阶在被窝里摸索,开始给韩寂解衣裳。韩寂却没反应。“你不想?”云阶停下手。韩寂咧嘴无声笑,他哪里不想,可此时此刻他觉得这样呆着也是好的,“我们说说话吧。”云阶于是不再摸索,静静蜷在他身边,“说什么?说你洞房花烛为何却在这儿?”“你……”韩寂心底的气,腾腾上涌,但理智适时把恼意压回来,“你不是一点不介怀。”“是不介意,所以没什么可说的。”云阶上下其手近乎粗鲁地扯脱韩寂身上的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