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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不自觉透出喜色。想必是无名沐浴回来了。这少年郎自行其是,从来不顾旁人如何作想。就算回来了,也不会来厢房知会。他连忙搁下笔,整好衣衫,推门而出——只见无敌呆呆地立在院子里。止住脚步,有些腼腆,欲言又止,终于鼓足勇气问:“无名呢?”无敌这才回过头,月光下神色晦暗,黑黢黢地一尊,竟有些吓人。“大哥睡了。”庄少功暗觉无敌语调有异,收敛了见无名的心思,关怀道:“你怎不睡?进来叙话罢,露气重,别着了凉。”无敌浑身一松:“少主真会说笑,秋老虎正是热的时候。少主怎地不歇息?”庄少功不好意思说在等无名:“傍晚遇见贾剑的公子,也真是巧,他就住在那间厢房。”无敌随他所指,看向四合院右侧的厢房,潜运内力谛听,房内毫无声息。若非知道那公子是夜家千金假扮的,半夜溜回了小姐楼,他恐怕要以为书呆少主撞见鬼了。这么一晃神的工夫,庄少功竟然端了八大件糕点盒,迈出门来。“还未吃晚饭罢,饿不饿?”拈起一个卷酥,递到无敌嘴边。“……”面对这个不谙世事的少主,无敌不知该作何感想,心中却暗暗生出一个惨淡的想法,大哥若是去了,自己也还得把这庄家死劫做下去,要替大哥保护少主。薪火传承。这近乎作践自己的想法,打动了他,他便默默地伸手,接过了卷酥。庄少功见状,很是欣慰:“也不知为何,之前在宰羊铺,我误会了无名,他不说话,拿了糕点给我吃,我就好了。”无敌道:“一个人对你好,是不必说话的。”庄少功双眼一亮,点头:“对,这就是所谓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罢。”无敌道:“也要彼此在乎,才能心意相通。”又学着他的语气掉书袋,“不然,就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庄少功迭声称是,经无敌点拨,他忽然开了窍,发觉不单他在乎无名,无名好像也是在乎他的。无敌侧过头,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庄少功。庄少功一愣,继而脸上一红。说漏嘴了。第25章花盗燕寻无敌自打见识了断袖,看待情窦初开的庄少功,也有了点灵光。他暗道,好家伙,又是一个喜欢大哥的。并不十分惊异——无名脾气古怪,但身为五劫老大,江湖中不乏对他好奇的女子。也有不长眼的男人。据老劫无颜称,有一次,无名独自出行,偶遇一恶人。恶人没眼色,见他质似薄柳,风姿清秀,以为是相姑。打马与他并肩而行,高谈阔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到了荒山野岭,下药迷倒无名,待要快活一番,却惊觉自己裆里少了二两rou。大约是无名手起刀落太快,瞧着像纹丝未动,恶人便认定是山鬼所为。从此,那荒山野岭,就有了鬼相姑的说法。相较之下,无名对待少女可谓温柔,譬如神女门的扇舞,就不怕他。可见骨子里是喜欢女人的。只是朝生暮死,不愿深入红尘。想至此处,无敌目光炯炯,同情地看着庄少功。转念再想,少主对无名如此上心,倘若告诉他,无名有性命之忧,他是否会打道回府?但少主做不了主,岂不是白费劲?何况就算打道回府,大哥也已催动了天人五衰的心法……无敌这般踅摸着,庄少功只当他惊异自己看上了他大哥,不由得面红耳赤。慌张地道了声“时候不早了”,便回身合了房门。无敌留在院中,望门兴叹,看来,少主真是不想当少主了——是想当他大嫂。只觉绕进去就没完没了,索性不再想这一茬。这儿女情长的事,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其实他也不是很懂。想当年,他也庶几私定终身,女方是盗门门主燕展之女。那小娘子第一次溜出门,就落在他手里。一哭二闹,嚷嚷着他以大欺小,要兄长给她出头。她的兄长乃盗门少主,名唤燕寻,找上门,让他揍趴下,好歹没下杀手。燕寻有眼色,当即与他称兄道弟,打算把不更事的meimei许配给他。正值山盟海誓之际,一位白衣佳公子挑帘踱入,眸光闪闪,勾走了小娘子的魂魄。原来,在大哥无名的示意下,热衷于拆姻缘的情劫无心出了头。婚事不了了之。论起来,他和盗门少主燕寻不打不相识,差点还当了其妹夫,是有几分交情的。之前听夜家千金吩咐,让庄少功住在应公子隔壁,像是盗门少主之流,还是离庄少功远些。想必燕寻也来了此地,参加比武招亲。夜里没地方睡,不如去找这盗门少主“叙叙旧”。说干就干,无敌存想于听宫xue,先听了听四合院内的动静。住隔壁的应公子,极可能是鹰爪应。但院子三正两耳,三间厢房,除了庄少功房内有气息,其他两间都没动静。无敌跃上屋顶,一个箭步,蹿至其他院落,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这些客房,为前朝五府六部改建,以前为了传递文书方便,皆相距不远。他掠过檐瓦,自乾坤盟安插在各处的暗卫身后擦过,如入无人之境,时而蹲在石灯上,时而自横梁倒挂金钩,只挑客人未睡下的厢房谛听——盗门少主燕寻练采补功夫,是出了名的花盗,习惯昼伏夜出,现下铁定没睡。然而寻觅半晌,也未找到燕寻下榻之处。无敌心道,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夜探寝宫徒劳无获,寻个小贼首竟也这般麻烦。正憋着一股恶气要发作,忽觉背后微风徐来,他猛回头,抡膀便是一拳。“妹夫,”不待这一拳打中,对方已五体投地趴在屋脊上,身手竟也十分灵活,“俺胆小,你别黑唬俺!”似乎真是吓荡了魂,腔调糯软,溜出了一句土话。无敌蹲下身,拧住他的耳朵,低喝:“谁是你妹夫,大半夜不在房里,做贼去了?”“妹夫英明,我本就是贼,妹夫对我耳提面命,我的耳朵沾了妹夫的天人之气,舍不得洗了。”说着,抬起头,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