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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多吃了么?”结果言泓背上她的第一句话就让邢岫烟想打人。“嫌弃重就放我下来!”“再重点也使得。”言泓一起身,稳稳当当向山顶的小亭子走去。天已向晚,薄薄的暮色笼罩四野,像是蒙上了一层用光织就的轻纱。如此朦胧隐约的光影中,仿佛一切愁绪都轻飘飘地飞走了。邢岫烟伏在言泓背上,在心里说:没错,他,是我选择的良人。“到了,下来罢,小心些。”邢岫烟稳稳下地,抬眸一看,不禁被眼前的景色夺去了神思。天的尽头,云霞如同烈焰一般,直直烧到眼前来,瑰丽无比。整个天空,像是盛开了一大朵重瓣牡丹,不断地伸展花瓣。又如涅槃的凤凰,将艳艳的羽毛散开,焚烧。那一瞬间,两人都失去了语言,只是呆呆地看着。直到一群黄雀扑棱棱地回林,方才打破这静止的画面。邢岫烟一笑:“以前读\\\\\\\\\\\\\\\\\\\\\\\\\\\\\\\'日晚菱歌唱,风烟满夕阳\\\\\\\\\\\\\\\\\\\\\\\\\\\\\\\',还有\\\\\\\\\\\\\\\\\\\\\\\\\\\\\\\'横烟秋水上,疏雨夕阳中\\\\\\\\\\\\\\\\\\\\\\\\\\\\\\\'。总觉得水上夕景令人神往,没想到,山中晚霞,如此动人心魄,这就是你说的惊喜,是也不是?”“我也是多时不曾来了,走,我们去亭子里罢。这落霞山小巧秀美,若是春日,这里游人如织,来往踏落花。我们就没有这清静了。”两人并肩坐在小亭子里,晚风习习,树影婆娑。夕阳从云霞之中露出真容,慢慢沉了下去。最后一点余红,在山林间消散。“言泓。”邢岫烟缓缓偏过头来:“你的热毒医治得不顺利,所以才那么快回来,对么?”言泓顿了一下,看着她晚风中飞扬的发丝,微微一笑:“就知道瞒不过你,我也没有打算瞒着你。”邢岫烟直视他的眼睛:“冰泉老人是如何说的?”“他说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你还有心情和我打趣呢。”邢岫烟白了他一眼,想了想:“罢了,先听坏的罢。”言泓站起身来,负手站在亭子栏杆边缘,山风吹着他天青色的衣袖,似乎要让他乘风飞去。邢岫烟不由得也起身,与他站在一处。“坏消息就是,”言泓缓缓道:“冰泉抑制我热毒的效力衰落了,以前泡一月能顶一年,现在,就算把我泡成面条,也只能维持三个月而已。所以,我只呆了五天,就与冰泉老人拜别,下山回来了。临走前,还顺了他几颗续命药丸。想必他知道以后,会气得头发倒竖。”邢岫烟原本沉静在美景之中的心沉沉如落谷,手上一暖,却是又被言泓握住了。“烟儿,我从未觉得我如此自私,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还有三个月,我想娶你,好不好?”作者有话要说: 甜不甜?☆、第七十九章邢岫烟只觉得漫天的云霞从天边涌过来,艳艳燃烧。在林间小溪边,星星点点的紫色野花悄然绽放,惹得流水清香。言泓默默地等着,这一瞬,仿佛经历了千年万年。他听见风从远山吹来,经历了高峰深谷,迂回低啸。他听见云霞在缓缓流动,世间发生的一切,藏在它的影子里。他听见叶尖一滴水,经过继续汇聚,才凝结成形,映出万千霞光。他就像这即将滴落,融入泥土里的一滴水,企图拥着霞光入怀,让短暂的生命变得更为有色彩。如果烟儿拒绝他,他会怎样呢,微笑嘱咐,抑或是默默转身离开?他多想时光再拉长一些,好让他的底气更足。然而终究是天意弄人。“我答应你。”邢岫烟的眼眸如晴日艳阳:“无论你的余生有多长,我都会陪着你。”仿佛一瞬之间春风十里,百花盛开。言泓的嘴角荡开层层笑意,他抵住邢岫烟光洁的额头,叹道:“此生遇见你,足矣。”晚归的倦鸟在巢中梳洗羽毛,看到亭中相拥的两人,好奇地咕咕叫了两声,缩成一团睡了。回到马车上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邢岫烟摇摇两人交握的双手:“这么说,我们必须在三个月之内找到瑶草才能根除你的热毒。”言泓点头:“传说瑶草生长于海外仙山,冰泉老人和入尘道长已经派人去东海附近搜寻消息。不过,寻不寻得到,看缘分罢。”邢岫烟轻轻皱眉,所谓的好消息,只不过是一个看似虚渺的盼望,聊胜于无罢了。“怕不怕?要是找不到瑶草,你就要当寡妇了。”“有什么好怕的。”邢岫烟瞥了他一眼:“你在田庄这么些年,家产颇丰,等你走了,它们就归我啦。到时候,我想花多少,就花多少,过得滋滋润润的。”言泓一本正经道:“看来我得写个字据,等我走了,所有的家产要在你守节的情况下才能动用,否则你若是改嫁,我就亏大了。”“你敢写?”邢岫烟亮出指甲,抓向言泓的门面,却轻而易举地被握住了,身子被带入一个宽厚的怀中。言泓正要再打趣几句,只听得邢岫烟在怀里叹道:“言泓,你一定会找到瑶草,不会那么狠心,留我一个人。”言泓抿紧唇,一下一下地拍打怀中人的脊背。不到最后一刻,他决计不会放弃。梁氏用了汤药,有些昏昏欲睡,她靠在豆绿百福纹的迎枕上,声音轻如细烟:“蝌儿两口子那里,有什么动静?”如丝手法娴熟地揉捏着梁氏的腿脚:“宴会散了之后,二爷去了书房,二奶奶回了卧房,两人都没有再出来,也没有用晚膳。”梁氏将睡未睡:“呵,蝌儿这脾气我知道,得不到的,反而心心念念不能忘。这下,他也该死心了。”“夫人,您怎么知道邢姑娘不会答应?”“姑娘家的隐疾,自然是讳莫如深,怎么会轻易让贴身丫鬟说漏了嘴?她以前就放弃了薛家正妻的位置,现在做妾,他更不会答应了。”“夫人眼明心亮。”等了一会儿,如丝听不到梁氏说话,当她睡着了,正要取薄被给梁氏盖上,却听得她自语道:“但愿蝌儿经过这一次,可以一心一意对待纹姐儿,看清楚究竟是谁才对他真心实意。”最后一句话,轻得听不见。如丝默默地为梁氏盖好薄被,退下了。那厢,薛府书房之中,薛蝌目光沉沉地盯着一副展开的画像,单拳紧握。他已经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个时辰,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反复回响:邢岫烟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