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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宫人侍卫全部被屏退,连刘喜也不例外。当晚,兴安殿龙床之上又是一番旖旎,从磨合到温存,从温存到投入,从投入到疯狂。做了两次,建平帝终于满足。赵晟自然不敢留宿在龙床上,跪倒请旨。极度舒适且极度疲倦的建平帝摆了摆手,“今后每三日来兴安殿一次。”赵晟叩首:“微臣遵旨。”建平帝听这四个字听得耳朵都要长茧,烦躁地让他退下。心道赵晟在床上的伺候实在无人能敌,只是平时也太木讷了,若能像后宫安阳君善解人意熟知进退,或像丽妃风情万种巧笑可人……想着想着,建平帝自己都觉得好笑。赵晟那样硬朗的身材英武的面孔,搭上安阳君或丽妃的性情,才真是别扭古怪。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当中,或是在御华汤,或是在兴安殿,或是白天的闲暇时候释放一回纾解倦意,或是晚上夜幕沉重帐内欢愉,建平帝与赵晟云雨和谐。赵晟也渐渐放得开了,细节上便更加卖力,每每达至巅峰,二人竟有难舍难分之意。而建平帝对赵晟侍寝之事也越来越不刻意隐瞒:皇宫人多口杂,即便遮掩,也无法遮掩得无丝无缝。深夜兴安殿宫人经常被无由屏退,御华汤也只许赵晟一人伴驾,大伙不说,心里却都清楚。只是没想到平日里一脸正直严肃的赵统领竟成了皇上的内侍,越来越多的人在私下里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偷看赵晟。但没人知道龙床上的真相,建平帝也正因如此,才放纵此事。赵晟也对暗地里的风言风语置若罔闻,平时该如何还如何,倒让建平帝十分欣赏。云雨初歇,建平帝躺在龙床上,一边舒服地喘息一边回味方才的过程,内心又有些抓挠。接着突然联想起中午在安阳君宫中用膳时的对话——建平帝赞安阳君温柔细心,服侍得当,安阳君谢恩后道,凡事熟能生巧,做多了自然就能做好。又言他刚进宫时亦十分青涩,多亏建平帝不弃,让他时常伴驾,这才有长进的机会。建平帝细细琢磨起这话,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最初他没在意,可如今越来越觉得,赵晟于房事上绝非生手,甚至该说,是个老手。一股怒火从天子胸中升腾而起,他坐起身,看着床下穿衣的沉默男人,“赵内侍,你从几岁起开得荤?有过多少情人相好?”赵晟霎时冒了一身冷汗,跪着俯下身去,“皇上息怒,微臣……”建平帝一点也无法息怒,反而越来越怒,“如实招来。”赵晟抿了抿唇,“微臣并无情人相好,只是……从前在军中,血气方刚,难免……”就是说,他床上的本事,都是从那些人身上练出来的?就是说,他不知与多少人做过这样的事,现在才轮到了自己?就是说,对着别人,他也会那样挑逗与讨好?就是说,已经有许多人,在自己之前,见过他浴火焚身的模样?建平帝大怒,丝毫没发觉自己下意识的想法中有多少值得细细思量的地方,便抬脚将床下跪着的赵晟踹翻在地,他是帝王,他是天子,这样的事,他无法忍受!“来人!”怒吼一声,刘喜立刻连滚带爬进得殿来,对着衣衫不整的皇上与同样衣衫不整跪在地上的赵统领眼都不敢斜一下,“老奴在,皇上……”“传禁军钦卫,将赵晟压入大牢,听候发落!”刘喜一惊,门外禁军钦卫已然进殿,看着他们副统领的模样,即使平日交情颇好也只得奉旨行事,内心无一不哀叹: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在床上伴君,赵统领命苦啊!建平帝脸色发白,赵晟被带走时不发一言面色如常,竟连告罪求饶也无,让他更加气恼。想起身透透气,谁料刚一站起,腹中竟传来一阵剧烈刺痛,令他跌回床上,手捂着腹部,面色痛苦。刘喜立刻上来服侍,“来人,快传太医!”建平帝听见“太医”二字,背后猛地一凉,“慢!”刘喜不解,“皇上,龙体不适,不得大意啊!”建平帝微一思索,忍痛道:“传……秦庸,再传景澜即刻入宫见驾!”第12章求而得之,求而不得龙体不适,为何传景澜入宫?刘喜不解。然天子有命,只得照办。本该他亲自往相府传旨,但见建平帝身边离不了人,便着大徒弟代劳。可怜景澜在睡梦中被叫醒,程有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帮他更衣。“何事如此着急?皇上都不睡觉吗?”景澜忍不住笑,“自然是有要事。”程有点点头,“一切小心。”路上,刘喜的首徒十分健谈,连蒙带猜将不久前兴安殿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景澜眉头蹙紧,思量着解决之法。“右相大人,皇上一向勤政爱民,怎么近日却沉醉于这些?那位赵统领看上去也只是罢了……”景澜掀开轿帘,神色严肃,“皇上自然勤政爱民,至于其他,是容我等置喙的吗?小心脑袋!”“是是是,小的再不敢了。”话唠小太监一身冷汗,连忙自己删自己嘴巴。幸亏是景澜,换做别人,给他往上一捅,他可就立刻嗝屁了。快步行至兴安殿,只见殿外立着一人,正乃太医院掌院秦庸。此人虽名庸,可医术一点儿也不庸,自打天下时便跟着建平帝,颇得信任。景澜上回诓程有,让薛沐风假扮的太医也是他。今夜并非他当值,皇上急宣本就奇怪,结果急匆匆入宫,却被叫等在殿外,他就更不明白了。听刘喜说要等景澜来了再做定夺,秦庸暗自思索,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用说一定是大事。小心谨慎,小心谨慎。景澜一到,刘喜仿佛看见救星,“哎呀右相大人可来了,皇上正等着您呢!”单独入殿,只见建平帝虚弱地靠在龙床上,手捂小腹,满面隐忍。示意他免礼,建平帝无奈地低声道:“朕恐怕是……不瞒爱卿说,朕,有些失措。”帝王示弱,景澜无法接应,只得跪倒,诚恳进谏:“皇上千万要为龙体考虑。秦太医就在殿外,请皇上准其入殿诊治。”建平帝皱着眉,脸色发青,腹中虽不像最初那样撕裂,但钝痛一直持续,竟比曾经战场上受过的许多伤还要难以忍受。犹豫着,景澜再次进言,“听闻皇上一直腹痛,拖久了恐怕……皇上乃大齐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齐。请皇上准许秦太医入殿。”这话无疑给了建平帝信心,他也听说,初孕者胎体不稳容易滑胎,到底是盼了多时的皇嗣,又是生于自己体内。建平帝叹了口气,闭眼道:“准。”景澜如蒙大赦,秦庸与刘喜跟着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