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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只要楚宴不再愁眉苦眼,什么都好。“行了,别唱了,扶朕起来去花园走走。”韩铮听罢便走到楚宴身边,触碰到了他日思夜想的身体。入手便生凉,宛如在摸一块上好的玉膏一般。原本是要扶楚宴出去的,楚宴的脚步却一顿。“韩大将军,我记得你是喜欢瑾之的,怎么如今对朕这般好?难不成……就因为章文是我的舅舅吗?”韩铮涨红了一张脸,楚宴明里暗里在说他们之间是情敌,韩铮如何能听不出来?早在知晓那件事情以后,愧疚便充斥在他的心头,韩铮是懊悔自己为何没查清楚就做了那种事。他朝楚宴跪下:“陛下是臣世上最后的亲人。”因为害怕说出口,他只能以亲人的借口。楚宴看着地上的韩铮,忽然弯下腰,用手指勾着他的下巴,轻声呢喃:“小舅舅。”韩铮看着这样的楚宴,喉头顿时滚动了两下。他怎可……怎可用这样诱人的表情,叫他小舅舅?“小舅舅,我周围没有可信任的人了,你懂我的意思吗?”“陛下想如何?微臣一定万死不辞帮陛下完成心愿。”楚宴忽然绽放起一个笑容,那一瞬间犹如桃花绽开,风华初露:“不需要你万死不辞,只是……时常过来看看朕,这宫里太冷,朕一个人害怕。”他的示弱,让韩铮微愣。或许人——尤其是男人都是这样,偏爱柔软的事物。“臣一定多来陪陛下!”韩铮说得铿锵有力。而望着里面这场景的林瑾之,却忽然捏紧了手,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第15章细密的小雨下了下来,外面腾升起了薄薄烟霭,把一切都笼罩起来,视野都看不清。因为下雨的缘故,外面一地梨花散落,铺满在青石板的小道上。楚宴打着伞,一袭青衫,仿佛要同这里的景色融为一体。而韩铮看着他,快要无法从这美景里拔出来了。“大将军可知今日朕要去做什么?”“臣不知。”楚宴轻笑了起来,总是带着几分凉薄的:“朕,要去给高华上香,今日是他的头七。”高华下葬七日,楚宴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他。今天楚宴却执意独身一人前往,顺道带了正好过来探望他的韩铮。一听到高华这两个字,韩铮的眼底闪过苦痛。这是他和楚宴永远无法跨越的屏障,在他和楚宴相处的时候,楚宴时不时会发呆。陛下大约觉得自己隐忍得很好,可韩铮还是感受到了那淡淡的杀意。陛下——是想要杀他。韩铮早就明白了这一切,近来的温存,不过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安静。可这是他造下的孽,韩铮已经放弃抵抗:“臣愿意陪陛下同往。”楚宴脸上的笑容一收,直直的看向了韩铮。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说出来的话倒是铿锵有力。楚宴的眼底闪过痛苦,就连呼吸都沾染上了疼。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助韩铮的力量,夺回他失去的一切。可楚宴做不到,只要一想起韩铮重伤了高华,他就无法做到去算计这些。若不是韩铮,高华就不会死于凌王余孽之下。等楚宴漫步走到那个地方,他衣衫的下摆也因为侵染了雨水而湿了一些,春雨如酒,斜风细雨的飘散在身上,楚宴的心却沉到了谷底。不知过去多久,他们终于走到了那个小屋。有楚宴在,高华的葬礼就不会太差。四处吊起了白帆,随风微动,走到里面,在棺材中间挂了一个大大的‘奠’字。“高华,朕来看你了。”“朕说赐你一世荣华富贵,是朕爽约了。”“你死的时候可还在惦念着朕?今日是你的头七,回魂夜之际,别再挂念朕,散了吧。”楚宴每说一句,他眼底的雾霭便更浓一层。可他的语气仍旧硬气,极为无情。若不是韩铮此刻就站在楚宴身边,他或许还真的以为楚宴对高华没有感情。可楚宴越是这样,他的心脏就越是抽痛。他错了,错得离谱。为何会用高华威胁楚宴?为何会拿高华来折磨楚宴?楚宴在高华棺材前撒了一杯酒,然后又重新斟满了一杯递给韩铮:“大将军,你也吊唁下他吧。”楚宴说出这话的时候,完全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让凶手去吊唁真的合适吗?韩铮接过了楚宴手中的酒,全身都紧绷了起来。他平生为保家卫国、战场上杀人无数,却是第一次因为重伤了谁而这般良心不安。即使不是他杀的,高华之死也与他脱不了干系。韩铮洒下了一杯酒,身为大将军却为一个奴才而弯下了腰:“安息。”待韩铮再次抬头的时候,他已经被重重围住,楚宴正拿着长剑指着他。韩铮笑了起来,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一切:“陛下瓮中捉鳖这招是好,可下次还需演得更像一些。”楚宴的脸色很是苍白:“事到如今,大将军还要这么风轻云淡的点评朕?”“臣不敢,臣只是担心挂念陛下,若下次还有人像臣这样大逆不道,陛下施计就得藏好自己的恨意,这样才能成事。”楚宴冷笑了起来,长剑更加逼近:“放肆!朕不需要你来教!”韩铮静静的看着他,眼底却满是怜惜。他总算知道那些太医为何说陛下的情况不乐观了,他一直在受着煎熬。陛下恨他和瑾之,可自己是陛下的小舅舅,而瑾之又是陛下最爱的人。他不想放过他和瑾之,就是放不过自己。韩铮的胸腔因为疼痛而呼出都是血气,他甚至可以想象到陛下是如何彻夜难眠的场景:“我这样的人,死不足惜,万望陛下保重身体。”楚宴紧咬着牙齿,手上的剑也颤抖了起来:“别花言巧语,朕要为高华报仇。”韩铮此时却一笑,然后闭上了眼:“陛下要臣的命,臣绝不反抗。”楚宴见他这般,不由睁大了眼。他的剑怎么也刺不下去,明明只要轻轻一下就能让对方死掉,可楚宴怎么也刺不下去。“在死之前,臣有一个请求。”“……呵,我看大将军是想等着救援来吧?”韩铮却摇头,什么也没解释:“臣唱曲儿的时候,陛下总会忍俊不禁,所以……我想再为陛下唱一回。”“……准了。”这两个字一落下,韩铮便开始唱起了楚宴不日之前教给他的那首曲儿:“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他唱得极差,都不在调子上。可楚宴却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