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41 斗兽·5

    「……我说。」

    看着自己刚刚因为过于震惊而掉落在地的点心，克莉丝汀深吸一口气：「这场决斗到底要戏剧性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刚刚那是『五星雷系魔法·神之力场』吧？二星的『引火』也就罢了，这世界上一共才多少能用出五星魔法的人？」

    奥菲莉亚收回自己运转到一半的魔力，彻底沉默了。

    或者说，观众席上根本就找不出说话的人。

    就连塞西尔，在脸被钢叶划开了两道口子之后，就全然没了声响。

    眼前的事实在过于荒谬。

    在座的都是魔法师，对于魔法了然于心，刚刚那一手的星级绝对不会低。而他们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这并非一场五星魔法师之间的对决，那个黑发的少女只是一星魔法师。

    一个一星星图的魔法师，即便使用禁术扩展了自己的星图，点亮五颗星星又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

    这根本就不合常理，一切都难以解释。因此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决斗暂停！」

    突然响起的声音将观众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公证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场地中间，伸手隔开了卡俄斯和塞西尔的身体。

    两人此刻其实都很狼狈。塞西尔半跪在地面上，身前还漂浮着破碎的「木丛之壁」，后背上的衣物被电得焦黑，白皙无暇的脸庞上也多了两道狰狞的伤口；卡俄斯则是维持着砍向他的姿势，手杖的刃端卡在木头里还没拔出来，身上似乎没什么伤口，但衣角被火燎得已经差不多了。

    听到公证人的话后，发怔的塞西尔才回过神，挣扎着想从地面上站起来：「等等，我还没有——嘶……」

    后背的伤口因为大幅度动作裂开，疼得他直不起身。

    就在此时，某根黑色的棍状物品递到了他的眼前。

    他抬头，只看见卡俄斯不带情绪地看着他，手握住手杖的末端，将手柄一端递了过来。

    塞西尔抿抿唇，握住手柄，借力站了起来。

    「……谢谢。」

    卡俄斯点点头，转向公证人：「为什么突然暂停？」

    「我并不认为有暂停的必要。决斗理应进行到底。」大概是冷静下来了，塞西尔的声音重新变得清冷，「请离开场地，让我们继续。」

    「抱歉，加雷斯长老。」公证人严肃道，「鉴于接收方卡俄斯的实力与记录不符，我们必须就地排除她使用禁术或是谎报星级的可能性。」

    塞西尔的脸上沾满了灰尘与血迹，但他无暇顾及这一切。听着公证人的话，他的眉毛越蹙越紧。

    就在他打算开口的一瞬间，卡俄斯突然向前一步，边走边卷起了自己的袖口，将手腕的位置彻底暴露出来。

    那里躺着一颗孤孤单单的星星，是已经被点亮的样子。

    塞西尔的瞳孔倏地放大。

    不论使用哪种禁术，能够提升的只有星图，而非点亮的星星数量。自古以来从未有过能够强行点亮星星的方法，唯一可行的，就是和艾琳一样，召唤出yin魔换取力量。但此法成功率也极低，要不是因为艾琳有主角光环，估计也难逃一死。

    而即便已经成功点亮了五颗星星，也未必就能施展五星魔法——毕竟高星级魔法需要的练习量极大，并非只是普通地运用魔力。

    换言之，只要没有任何幻境魔法存在，那卡俄斯手腕上的星图就足以说明她没有使用任何禁术。

    「……没有幻境魔法的痕迹。」检查后，公证员确认道，「无使用禁术的迹象。」

    这个变故让观众席上再次哗然一片。不少已经认定卡俄斯使用禁术投机取巧的人都惊愕无比。

    「这不可能啊……」

    「那她是怎么做到的？」

    「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禁术吗？……」

    听着整片观众席上此起彼伏的喧闹声，坐在最中央包厢中的银发青年靠着椅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那还用问吗。这说明她是个天才，只可惜啊——」他拖长了声音，「世界树不识相。」

    贾斯帕剧烈地咳嗽一声：「冕下！请注意言辞影响！」

    银发青年耸了耸肩，将腿翘了起来，饶有兴趣地欣赏接下来的发展。

    另一边的包厢里，亚瑟侧着脑袋听了半天其余人讨论的内容，也没听明白究竟在说什么。

    除了他的剑莫名其妙就被吸走了这件事让人震惊之外，亚瑟根本没觉得有任何奇怪之处，可其余人就像见了鬼一样哄成一片。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问尤里乌斯：「什么禁术？什么五星魔法？她刚刚用了吗？」

    尤里乌斯本就不在状态，听了他的问题，更是话也不想说了。

    「……我认为。」尤里乌斯叹了口气，「你以后最好还是听点课吧。」

    「……哎？」

    ●

    欧文克制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绕着包厢走了一圈。他撑着椅背深呼吸了几下，才好不容易平复自己激烈的心跳。

    而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失落。

    以他和卡俄斯目前的关系……他根本没有资格为她高兴吧。

    他垂下眼，沉默片刻，又再次抬起头，将视线投向远方的观众席，寻找艾琳的身影。

    那漂亮金发的主人正低着头，刘海垂落在额前投下阴影，看不起表情。在周围无比热闹的人群的衬托下，她奇怪的表现极其显眼、极其突兀。

    欧文突然打了个寒颤。

    他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

    ●

    「查证完毕，接收方的嫌疑已被取消。」公证人收回了挡在卡俄斯与塞西尔中间的手，「请决斗继续进行。」

    卡俄斯松了口气，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尘，刚要摆出架势，就听见对面的塞西尔开了口。

    「——不必了，我认输。」

    「……」

    「…………」

    「……………………？？？！！！！」

    不仅卡俄斯懵，观众们与公证人也懵，所有人的目光「唰唰唰」地看向塞西尔。

    可事件始作俑者只是清咳一声，用一如往常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说道：「决斗不论生死，我不想因为自己让学院损失一个天才。」

    「你少扯了！！！」

    某个包厢上传来大喊，没有依靠任何扩音魔法，只是单纯撕心裂肺地在喊：「你就是怕被打败太丢人吧——！！！」

    卡俄斯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橙发身影，正一脚踩在看台的栏杆上，满脸愤慨。

    那是克莉丝汀。

    我超。她疯了。卡俄斯心想。

    哪怕事情再戏剧化，流程也不会因此发生改变。既然塞西尔主动提出认输，那么决斗自然正式结束，视卡俄斯为获胜者。

    尽管卡俄斯本人都觉得塞西尔那个理由无比牵强。

    决斗场正式关闭，进入筹码兑现的环节。而按照规定，为了保证决斗的公平性，无论是决斗过程、正式宣判胜负、还是兑现承诺，都将在全场观众的注视下进行，不留有任何作弊的余地。

    卡俄斯推开决斗场的大门，回到室内的走廊，只感觉一阵难以言喻的疲惫。

    身体上的倒不严重，主要是精神上的。虽然表现得还算冷静，但她其实慌得一批。

    甫一放松，疼痛与困倦就一股脑地往上涌，假肢连接处又开始隐隐作痛，让她连正常行走都困难。

    还好塞西尔从另一扇门走了，否则一起回到休息室的路上再打起来，她就吃不消了。卡俄斯这么想着，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轻轻按摩着自己左腿的断面。

    「卡俄斯！」

    卡俄斯一抬头，就见克莉丝汀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穿过走廊朝这边跑来。

    奥菲莉亚也提着裙摆跟在她身后小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跑到她面前，克莉丝汀就无比激动地抓住了卡俄斯的手：「恭喜你赢了，卡俄斯！好样的，把塞西尔·加雷斯打得他妈都不认得！」

    卡俄斯「嘶」了一声：「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偏见？」

    还是非常强烈的偏见！

    奥菲莉亚在最后一段路就放慢了速度，一边平复呼吸一边朝她们的方向走来：「是啊……刚刚突然喊得这么大声……」

    「抱歉，吓到你们了？我倒不是针对他，怎么说呢……」克莉丝汀想了想，「我就是单纯讨厌那些天赋高却只有天赋高、还看不起努力的人的混蛋。」

    她似乎一句话把大部分男主都针对了个遍。

    「卡俄斯，你还好吗？身体可有不适？」

    「我还行，应该没对面伤得重。」

    毕竟精灵可没什么快速自愈的本事，塞西尔伤了哪里不好，偏偏伤了脸，这下连去见艾琳的自信都没了。

    「我看你一会儿被荆棘刺、一会儿被火烧的，应该受了不少伤吧？衣服上也都是血。」克莉丝汀蹲下身，拎起卡俄斯之前被擦伤的右腿，「抬抬腿，我看看伤口。」

    奥菲莉亚也顺势蹲了下来——她做这个动作依然赏心悦目——打算一起查看卡俄斯的伤势。

    但卡俄斯哪有伤口？那么长时间，早就愈合了。

    她只能试图打个哈哈蒙混过关：「那边没受伤，血都是塞西尔溅过来的……」

    「……卡俄斯。」

    突兀的男性嗓音打断了嬉闹的气氛，三人不约而同地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金发碧眼的青年无声地站在不远处的柱子边，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等了多久。

    欧文·罗列萨尔克……？他来做什么？卡俄斯轻微地皱了皱眉，她不觉得对方也是来庆祝她获胜的。

    未等卡俄斯说话，奥菲莉亚就从容地站了起来。她微微挑起眉，挂上了完美无瑕的微笑。

    「真是巧遇呢，罗列萨尔克侯爵大人。您找卡俄斯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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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菲莉亚：（警觉）

    克莉丝汀：死得好啊这个精灵我早就看他这类型的不顺眼了！

    卡俄斯：那你肯定看不下去原作小说吧

    塞西尔认输的理由，他其实是认真的

    能出个五星魔法师不容易，出个只有一星却能使用五星魔法的魔法师更是从来没见过

    要是打出点什么差错，他真的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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