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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不见光的肌肤,雪一般白,镜一般光,珍珠白玉般一隐隐宝光艳色。 握住他的手开始熟练地揉捏起紧绷纠结成一团的腿筋,不轻不重的力道,自痉挛着难以抻直的脚心开始,拇指打着圈儿摁压着,让正在收缩的肌rou舒缓放松下来。之后一点点向上,掌心贴紧肌肤,熨烫着微凉的部位,如一泓温泉水,又似曾经每一个处理政事的疲惫夜晚,有人揉按抚触酸痛肩颈的场景,妥帖地让嬴政从胸腔深处逸出一声叹息。 “小毅,”他依然被抱在蒙恬怀里,眯着眼睛叫出声,“小毅!” 被呼唤的人没有应声,手上的动作却不停,直到嬴政痉挛的小腿彻底放松,在他手中温温软软地垂着。 嬴政不得不在蒙恬怀里挣扎着直起腰身往床边望过去,他的好上卿果然单腿半跪在床沿。蒙毅握住那圆润玲珑的脚踝,再三确认肌rou痉挛彻底过去了,才低头在白玉雕就的脚背上印下一吻。他的吻沿着小腿纤秾合度的线条而上,唇舌缱绻,晕出一片片蔷薇花瓣般的红痕,最终雪白尖利的虎牙叼住一小块皮rou,在齿间磋磨。 嬴政被他咬得发痒,忍不住抬起腿轻轻踢过去,口中犹怪道:“怎么不说话。” 蒙毅抬头对着他笑:“还以为陛下眼里心里只有兄长了,怕惊扰了你们,不敢作声。” 和蒙恬不同,蒙毅惯来会对皇帝理直气壮地说些浑话,他并不介意皇帝心中兄长的分量显然更重,也不介意借此讨一些小小的甜头。 偏偏嬴政很吃这套假做的拈酸,挪着脚轻踩在蒙毅腰下的位置,碾了两碾:“还不快过来。” 蒙毅翻身上床的时候,他还被蒙恬半揽半抱地搂在怀里,胸前本来紧致结实的乳rou已经被捏揉得彻底软了,被满满捧了一手。像是什么刚刚出炉的牛乳糕点似的,稍微一动就颤巍巍地抖,皮肤表面深红的指痕如同雨打桃花逐流水般艳丽异常。绣以金线的黑丝寝衣滑过肩膀,直落在臂弯和腰肢处。 “陛下就寝怎穿得如此素淡,”蒙毅以手指拈过丝滑的布料,眼神同时扫过床边一水儿青纱薄凉的装饰,“臣记得当年……陵中陪了许多料子,都是陛下往日喜欢的。” 嬴政实际比忘川众人所想的要鲜活许多。他生时对颜色鲜亮的东西就颇为喜爱,纵然大秦尚黑,帝王出现于人前时永远穿着象征至高地位的玄色衣袍,但嬴政私底下实际置办有各色颜色的衣物。他于深宫中阅那些以石论数的竹简,或是唤蒙毅伴他自上林苑纵马,又或者沐浴后待要就寝,所着衣袍无一不是些明亮鲜妍之色。其中许多都是蒙毅亲手为皇帝换上,可谓再清楚不过。 蒙恬指腹上一层剑茧,此时恰好划过他肌rou紧实的腰肢,在肚腹深处引起一阵酥麻yin痒的快意。嬴政借此偏过头,一口咬在蒙恬脖颈上,假作全然没听到蒙毅的问题。蒙恬任凭他在颈部搏动的血脉处用牙尖啃咬,丝毫没有将要害拱手交出的危机感,在腰腹爱抚的手亦是继续向隐藏在衣袍下的阴影处摸索。 嬴政对他的动作颇为配合,敞开腿让他把玩。皇帝的玉根生得如他本尊般十分完美,挺立着翘起,头部贴着下腹,呈现出种诱人的深红色。被宽大粗糙的手掌握住时,嬴政下意识地踢蹬了双腿,却意外地没碰到原本就在他腿边研究他衣物的蒙毅。 自少年时代开始的交颈之欢让蒙恬精通于取悦皇帝的性具。以指为圈,环着玉柱茎身,上下反复taonong。嬴政口中止不住的低吟,婉转更甚被他养在高泉宫内乐姬伶人的歌喉,勾得人心潮澎湃。蒙恬手上施巧力撸动,让那玉箫越肿越高,亦不忘伸出两指,逗弄其下两颗饱满的春囊。囊袋颠动之间摩擦过会阴处两瓣rou唇,那处女户极是精致敏感,曾经被手指刮搔几下入口就要淋淋漓漓流出满手的汁水,如今被如此牵扯玩弄,没几下就喷得嬴政下身湿漉漉的。 在滔天的欲浪里,嬴政几乎快要迷失了神智,却凭着多年积累的本能察觉了不对:蒙毅太沉默了。嬴政挣扎着撑起身子,眯起眼借着明灭的烛火扫视四周,不多时就在墙角黑漆螺钿矮柜旁寻到了蒙毅弯腰取物的身影。皇帝的心突地一跳,立刻试图下床去拉住上卿翻动柜内物品的手。但是蒙恬反应极快,不等他脚尖触地,已经挽住窄窄一把的细腰,将人直接拖回榻上。 “阿政,”蒙恬凑过去吮咬他的耳尖,热烘烘的吐息喷在耳后敏感的那一小块肌肤上,“专心。” 嬴政呼吸一窒,感到对方粗长的手指探进了内里,几乎是片刻不停就开始有力地翻搅。满布rou粒的蚌rou饥渴地绞紧了,过多的液体顺着蒙恬指缝间挤出来,流淌在微张的女户嫩rou之间,将整个rou蚌浸染上一层水汪汪的艳色。嬴政在他怀里细细地喘,腰肢颤颤,依然不想放弃去拉住蒙毅的念头。但是蒙恬在挑逗他一事上太富有技巧,娴熟地同时含住口唇软舌,上下齐动,很快就令皇帝彻底软成了一潭春水。 “果然是有的。” 蒙毅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嬴政才恍然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竟然在骑在蒙恬手指上便xiele一回。只是不待他恼怒地赏给对方毫无威慑力的巴掌,就被蒙毅手中鲛绡模样的薄纱吸引了注意。 “陛下以前颇喜这蝉翼纱,怎不使人裁几件寝衣,不比身上这套厚重沉闷的要好得多。”蒙毅说着,手上一抖,整条锦纱便如同一片霞影茜烟般四散开来,银红雾气飘动间,其上一重重羽毛云纹缥缈如仙云。 那茜纱薄软轻密,纵裹缠在身上也如无物一般。蒙毅持着纱,将之披绕在嬴政身上,他缠绕的角度颇巧妙,自肩头斜斜交错着包裹住大半胸脯,只留下红肿饱胀的乳晕和小半点乳尖露在外面,半遮半掩的丹朱绮丽。之后的薄纱被他对折做细长一条,如一道红绳半绕过雪白光艳的腰腹,在右侧丰腴的大腿内侧松松打了结。结扣尾端的薄纱在床上飘荡开,如一团轻雾似的,让人分不清此刻究竟是身处黄泉九幽,还是仙云天境。 嬴政眼神朦朦胧胧的,自喉中发出一声沉闷哽咽,半阖着眼睛,身体后倾,毫无间隙地靠着蒙恬胸口——他被蒙恬抱坐在胯间,其中一条雪白的大腿以手肘架着,将雌器彻底袒露出来,软嫩殷红的rou唇张开了小口,被迫吞吃比己身粗壮不知几倍的阳锋。大约是拜血脉所赐,蒙内史那话儿生得十分粗硕可观,青紫筋脉在完全充血挺立的rou红色茎身上更加突出惹眼。仅顶进去大半个蕈头,始皇帝嫩得如花蕊般的女xue便湿湿地xiele许多yin液出来,淋得那物滑溜溜地,几乎夹裹不住,只能一手掐住他腰身,挺胯直直戳弄进去。 嬴政自己都记不清那里多久没迎过东西进去,此番被猛然挺进深处,被强撑开的痛楚和过载的快感让他即刻软了腰,几乎把嘴唇都咬出血来。蒙毅看不得那对丰润的唇鲜红滴血,凑近了连哄带骗,掰开咬紧的牙关,把自己手指填进缝隙里,被咬出几个深刻齿痕。 蒙毅吃疼地抽口气,嘴里犹笑道:“政哥哥,你放松些。”他另一手也不停歇,伸到下面爱抚嬴政看似不堪重负的xue周,指尖在被撑得泛白的唇瓣周围擦过,最后停在被顶出rou瓣保护、露出小巧尖端的花核上。蒙毅用两指轻轻捏住了rou核,修剪整齐的指尖来回反复地刮搔,整个女花最敏感的一点rou珠禁不住他如此细致地拧掐,没几息的时间里就肿成了原来的几倍大。酥麻自下体迅速侵蚀了全身,嬴政眼前一片火花四溅,阴液一团团地滴下,全挂在蒙恬凿开他rou口的阳锋上,帮着那柄凶器更方便地进出捣弄。 蒙恬侧首密密吻他的鬓发,“阿政”,抱着他手起起落落,帮着已经使不上力气的腰肢起伏,像是在捅插一块油润滑腻的脂膏,动作间汁水四溢。“阿政”,蒙恬又唤皇帝的名,声线低沉,胸腔震动,带着依靠其上的嬴政也跟着颤颤,下面那口软xue被不断翻进翻出插弄得越发软了,湿滑乱颤,花唇抽动,嫩rou主动纠缠迎合上去,吮吸着火烫的欲根,柔顺地绽开成朵yin靡rou花。 蒙毅一直仔细瞧着嬴政面庞,见他脸颊又复染上欲色,原本蹙起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便知皇帝那口雌xue终于是彻底得了趣儿。他底下那物也空自硬了许久,碍着嬴政始终一副快美痛楚交杂的矛盾模样,只得自家忍着,先帮嬴政重新适应被兄长侵入之感。这会间嬴政终于放得开了,口中也跟着蒙恬捣弄的节奏断断续续哼吟出声,才拉住皇帝雪白修长的手,放在自己直挺挺立着的下身处,软声求道,“政哥哥,你帮小毅弄上一弄——方才被你踩的好难受。” 年纪小倒也有年纪小的好处,反正兄长是不会像他这般理直气壮对着嬴政撒娇讨要好处的,蒙毅却得心应手。嬴政骑坐在蒙恬胯上,被揽腿抱腰的颠动cao弄,抬起眼皮就看到蒙毅一副忍耐憋屈的表情,心中着实不忍厚此薄彼晾他在一旁。皇帝含含糊糊叫了声“小毅”,被随之而来的深捣刺激的喘息两口,才凝起力气掐了蒙恬胳膊一把。 “别管他,”蒙内史咬住始皇帝红透的耳珠,“装的,从小就这样阿政你还不知道?” 蒙上卿反应却快,已经在始皇帝唤自己名的时候包住他手,在自己那根上来回撸动,口中犹自和蒙内史拌嘴,“兄长,你这可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嬴政全身敏感处都落在这对兄弟手中,被服侍得迷迷糊糊几乎失去了神志,仅存的几分清明也是反应极慢的:说好?什么说好,说好了何事? 蒙恬在外威震匈奴,于内辅佐皇帝修建直道、迁徙天下豪富,自然不会轻易被弟弟把话头拐了去。他身体只管服侍渐入佳境的嬴政,将那具修长身体插得紧实腹肌都在战栗不住,口中也利落回应:“你看阿政这副样子,只进一根就如此艰难,身为人臣怎能行那等禽兽之事。” 长眉一挑,蒙毅恼道:“身为人臣,你这般一个就行了?你堂堂华夏第一勇士,怎能言而无信!”言罢也不管蒙恬冲他直翻白眼,自顾自抱着嬴政肩颈,轻扯被他亲手缚上的茜纱,“陛下、政哥哥好哥哥,求您怜惜……”腰也挺起来只管在嬴政柔软手心处胡乱冲撞。 嬴政手上胡乱给他弄了几下,让那根东西更加精神勃发,脑海中却几乎是空白的。似乎明白蒙毅到底想要什么,又像是完全糊涂了,白日所见清癯憔悴的蒙毅如同插在他心头的一把刀,在一声声楚楚可怜的哀求里搅着他胸口抽痛。这股疼痛推着他含糊地点头,嘴唇无声开合,恩准裙下之臣做出更为亲近的举动。 蒙毅柔情地吮吻微张的唇瓣,珍而重之地将唇瓣每一处细小的纹理濡湿,嬴政上下两处都被兄弟二人侵蚀,眼神都有些涣散了。蒙毅耐心地揉向外翻卷的花瓣,借着指尖滑腻的体液勾挑已经被填满的小口。被cao软的小口迟钝又敏感,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流着水,发出“咕唧”的yin靡声响。 原本的轻吟闷哼在蒙毅扶着自己阳茎往内送时尽数化作了哽咽。嬴政先是本能地往后倾身,试图躲避这种带来撕裂般疼痛的入侵,然而他本就倚靠着蒙恬坚实宽阔的胸膛,亲密无间的拥抱让他压根无处可藏。见他痛得蹙眉,蒙恬心中大痛,暗悔早先不该因着心神激荡胡乱答应蒙毅如此乱来的要求,事已至此,只得一行亲吻,一行搂着嬴政揉胸摸胯,试图令他好过些许。 嬴政喘得厉害,实是过去不论如何情浓燕好之时,因着君王威严,也从没有过这般以前面窄xue受纳两根的时候。蒙恬去亲他眼皮面颊,触及均是一片凉浸浸的水液,不由对着蒙毅恨声道:“什么勇士什么一诺千金,可比得阿政重要,这下你可满意了?”当下停住动作不敢再动,只揪住肿得有半指高的红珠轻碾。他动作也无甚规律时长时短地捏弄,小指指尖更是偶尔在其下嫣红翕张的女尿孔处轻戳一下,即刻又收回去,将嬴政下身搓捏成一朵红艳剔透的花,颤巍巍连花蕊都绽开的模样,落了满腿的晶莹颜色。 蒙毅心里也后悔行事仓促了,却又明白要是此番就这么半途而废,等嬴政清醒后俩人都不会给他好果子吃,如此只得硬着头皮做到底了。手腕一递,将紧紧吸着自己蕈头的大小花唇强硬地剥开了,挑出了细细一道空隙,内里布满敏感小粒的嫩rou乱七八糟地挤在一起,吮吸把自己撑到极限的东西。雌花被手指捣进又带出,随着指尖的动作,每次挑开细口,蒙毅下面那根就趁势顶进几分,嬴政眼神潮湿得快要滴下水来,只能张开红唇,任凭几乎同时递到唇边的舌探入口中攻城略地,争夺那条鲜红软舌的所有权。 软作春水的身体再一次开始遍身发热,不断攀升的快感都化作额角脖颈处滑落的汗珠,蒙毅抓着嬴政的手,往那个被拉扯变形成鱼嘴模样的小口处摸。蒙毅在他耳边粗粗地喘息,声音嘶哑地都有些吓人了:“陛下,好厉害,”他说话间打的热气都扑在嬴政耳后,尖锐犬齿也跟着咬住软嫩的耳骨轮廓,边吮边含含混混道:“陛下把臣和兄长都吃进去了。”他那根和蒙恬颇为不同,虽然看着没有蒙恬那般粗实硕大,颜色也浅淡看起来像是玉雕得一样无害,实际上长度骇人,略顶顶就是要撞破女道尽头宫口rou环的架势。两根狰狞硬物同时往深处撞,嬴政含得十分辛苦。 皇帝虽然身材极高,却并不算壮硕,此时被两个高大男人夹在中间,将他柔韧的身体遮去了八九分,透过影影绰绰的青纱,只能看到被架在蒙毅肩头一点泛着深粉的足尖,脚趾蜷曲着,每次被捅到rou环处,便痉挛着颤抖。两根阳具几乎是同时动起来,有时交替着你进我出,有时又同时悍然往宫口rou环挺弄,掌控着节奏cao干,让他逐渐习惯内壁嫩rou被推挤摩擦的快感,最终彻底沉沦。 过载的快感令他神志不清,是一种在故世未曾有过的失重感。水rujiao融、两情欢好的极乐并非没有尝过,只是嬴政过去总能控制着自己,从无人能使他彻底失去对自己的掌控。而此刻他双腿打颤,吃不住力地不断往蒙毅肩下滑,被蒙毅反手握住了,直接缠在自己精壮紧实的腰侧。嬴政随之漾出绵软甜蜜的呻吟,小猫爪子一样挠得人心痒难耐,身后蒙恬不间断地爱抚他热烫的胸腹:“阿政,疼不疼?” 嬴政攀抱住他的胳膊,将脸贴在紧绷臂肌上,无声地摇头。嬴政面颊潮红,贴触的部位更觉火烫,不由探出红舌,舔弄蒙恬上臂一片紧实光滑的皮rou。对方挺弄动作一顿,叹息般唤他的名,衔于口中如珠似宝,随后便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深顶。红腻软烂的女花被彻底cao得外翻,如融化的胭脂,雨打的牡丹,自雪白腿心流淌而下,化作融融春水。自前后分别抱住嬴政的两人,被绞缠的女xue裹紧了,撑不过半刻,就绷着腰将微凉精水泄在女xue深处。 嬴政眼睫带泪,支撑不住地向侧面软倒下去,被蒙恬扶住,轻妥安置在枕间。他待要起身,却被嬴政在迷蒙中抓住了手。 蒙毅俯身,深深凝视那张经年未见的艳容,半晌才小声对兄长道:“睡着了。” 蒙恬坐在床侧,任凭嬴政依然抓握他的手,对弟弟挑眉。蒙毅摊手耸肩,姿态十分潇洒:“知道了知道了,我来收拾我来打扫,我把陛下弄疼了,我该。” 像做了很长的梦似的。 四周一片寂静,嬴政只觉得困乏,心底却比往日都要轻松许多。黑暗如同一片无边的棉絮,将他包裹在其中,纵然全身从腰身到四肢都懒懒地泛酸,任凭身边那些辨不清面目的故旧来了又去,却始终有人握着他的手不曾松开。 他在黑甜梦境中听到雨滴打落在芭蕉叶上的滴答声。 下雨了…… 在他死时仿似也是一个雨天。 灼夏固然酷热,那日的雨势却大,倾倒三江湖海般汹汹而来。弥留之际的皇帝闭着眼睛,他能听到从自己肺部传出破旧风箱一样的喘息声,他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奇怪的是,他竟然也能听清行宫外的丝毫响动。豪雨无所顾忌地倾淌,夏日特有的蚊虫鸣声并没有被雨声遮盖,反而越发清楚,芭蕉叶子像今日这般被雨珠敲打着……随后他的身体越来越轻,嬴政觉得自己升上了曾经无法到达的高空。沙丘宫成了他脚下一个闪着萤火的小点,随后融入周围一片的光斑中,他向着天正高悬的烈日而去,随后好像连死前是否真的下过雨都记不清了,在他死后—— 嬴政猛地惊醒。 他依然侧躺在珍珠囊枕上,黑发散乱,脸颊上因睡眠而泛起的绯色未褪。床边空荡荡的,青纱窗幔被风吹起一角,屋外的雨气跟着溜进几丝。嬴政坐起身,四下打量居住了很久的房间,像是初至此地一样。 没有人。 他的心猛然一沉。 “下雨了,小心着凉。”没有给嬴政失落的时间,有人掀开纱帘,将手里的羽氅抖开披在他微颤的肩头。 蒙恬看着怀里那人抬头,泛红的眼圈用力盯着自己,斟酌着措辞,像是做错了事般道歉:“蒙毅晒床单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我去帮他收拾就走开了一下,没想到你就醒了——”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嘴里,向来持重的始皇帝扑到蒙恬身上,用力咬住他的嘴唇。 “诶诶,不要在我做苦力的时候甩下我好吗!”蒙毅的声音在廊下响起,随着他推门而入,院子里滴滴答答的雨声越发欢快了。 须弥芥子,尘埃野马,至高者,至微者,奔腾如遊气者,飘扬如尘埃者,置身三千大世界之中,生死彼岸,无所增减,于何处重逢又有何不同。本就只有眼前人,所为只有眼前人。 何处重寻旧簪钿,涛声如梦恨如烟。 泉台一去千余载,哪抵同衾半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