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莳花】有请抹布文常客董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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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给曹cao的人头开出了千金高价,董卓自然不会吝惜些许路费。曹cao出城时尚需自己骑马,回去时却坐上车了——囚车。 说是车,其实是板车上一架窄小的木笼,曹cao身量尚且不高,但因为被丢进来时已经从上到下捆得十分结实,想盘腿坐都无法,或坐或躺都只好蜷缩在里头。他拚力从圆木格栅间望出去,前后却只能看见董卓的人马。虽然听他们先前的话头是要将陈宫一并带去,但此时也无从得知他们是为防囚犯作乱所以将二人分了两辆车,还是半途嫌多押个人太麻烦,直接杀了省事。近晌午时队伍停下来歇息,曹cao也被两个人押到树丛里解手,他远远瞅见被人围着的另一辆车,木栏间隐约透出人影,安心了些。 陈宫这边却另有一层忧虑。倒不是他畏死,若不是想着见了董贼好歹能当面叫骂一番,昨夜察觉不敌时反手给自己一剑的功夫总是有的。只是夜间起身匆忙,并未来得及系好衣裳,打斗时外袍抖落在地,董卓手下虽无意杀他,但想必并不怕人冻死,此时身上单剩一件亵衣,并且时刻有人不错眼珠地看着,只好尽力遮掩。如此,没水喝倒算是好事了。他弯了弯唇角,干裂嘴唇呼出的一口白汽被留在城门外,马蹄踏进北风中的雒阳城。 董卓已得了消息,在殿上等候多时,还特地请了几个大臣打算顺手敲打一番。他正得意曹cao虚与委蛇固然蒙蔽了自己一时,究竟不出旬日便成了自己的阶下囚,想来那袁绍鲍信等人亦不足为患。又听人说捉曹cao时还得了个添头,他便叫人一并拿来,想看看是哪个小县县令嫌命长,竟扔下官印与钦犯共逃,也算是个奇人。 进了殿,领头押送的那位中郎将先上去回报一番,曹cao在下面听不真切,只听董卓颇有兴味地笑起来:“来瞧瞧,此番孟德又为我献上什么宝贝啊?” 人都说董卓面善心狠,此时他的模样确实堪称慈祥,但曹cao已经熟悉了他杀人前抚掌大笑的样子。一刀砍了脑袋未免无聊,动手前少不得取乐一番,今天可算给他得着一个好日子了。曹孟德被按着跪在阶下时如此想着,抬头还没说什么,却见惯常懒动的董卓拖着他那胖大沉重的身躯一径走下来,以佩剑挑起陈宫衣服下缘。 陈宫第一眼看到董卓的面貌还晃了个神,不过听他开口时便知道确是此人放纵军士屠戮百姓,于是根本无意遮掩脸上厌恶的神情。叫宫人给他擦净了脸,董卓走下台阶,站在两步之外先玩味了一番。见此人没有朝中那些大族文官静水流深的娴雅气派,所想直接写在脸上,但也算肌骨丰润,别有一番生趣。路上冻了三两天,虽说被按在砖地上跪了一会,但因为殿内火盆烧得足,反倒回过来几分颜色,冷得苍白泛青的皮rou下腾起红晕,衬得两只眼睛很亮,是怒火烧出来的亮。 这样的眼神董卓见多了。都说文人下笔如刀、唇枪舌剑,可跪在他脚底下时却常常是捆了腕子堵了嘴的,纵使想将眼神变作墨迹或唾沫星子迸到他脸上,也力所不能及,更别提真伤他一丝一毫,只能点起几分取乐的兴致。加上这种人多半心里有一口气撑着,折磨起来更承时候。上回得了一位伍孚伍德瑜,没玩够倒先死了,可巧今天有人填了这个缺。他想到适才手下所言,将信将疑地抽出佩剑。 陈宫见那利刃冲自己过来,原本面无惧色,但在被剑尖掀起衣料时却僵住了。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方才那上殿与董卓会报的军士,没料到董卓手下竟是如此严整将士,这一路上原是军纪严整无人敢妄言妄动,他们搜身时早已知道了。 佩剑一刺一卷将半边衣料直扯下来,腰下没了遮掩,只见他股间淌着一道旧血痕,动作间蹭开了,干成一片淡淡的锈红色,像没晕好的胭脂。 曹孟德被人死死按着肩膀,正扭着脖子往右后方看。董卓回头正看到,便示意兵士给他让出视线,好教他看个清楚,还状似遗憾地摇摇头:“孟德,你跟了我不短的功夫,也没学会个怜香惜玉。这血竟不舔净,岂不可惜?”转头又命宫人:“取张食案来。” 宫人不解其意,生怕做事不周全,于是上了食案并攒盒、耳杯等物。曹孟德已觉出不妙,但怀着一丝侥幸想那董卓素喜年轻貌美、妆容秾丽的女孩子,何以今日——可惜事与愿违,他眼睁睁看攒盒被搁在一边地上,陈宫双臂反绑被推至案上趴下,双膝仍跪着:“你这——” “逆贼”二字没来得及出口,便被刚才撕下的衣料堵了嘴。左右军士分开他并起的双腿。自身作的最后一丝遮掩也失却,陈宫难以自控地颤抖起来,他不畏死,但不想求死不能。 董卓虽是粗人却懂何时急不得,譬如赏花,是该坐下来细看。眼前好一蕊半开豆蔻,随呼吸轻轻翕张颤动,辰砂颜色从雌蕊中心向外洇开。案边尚摆着宫人备好的食具,董卓取了那双包银箸,探进入口寸许,剪刀样地撑开。只见里头还红肿着,软rou被筷尖抵住,好像快刀剖出来鲜滑肥嫩的一片鱼生,带着细细的血丝。他顺着筷身埋了结茧的粗硬两指进去,只觉得艰涩非常,虽然软热却无水液,估摸着要不是这里前夜承了曹cao的玩意儿,更要多费一番功夫。 生得这样身子,不带回去拿家伙什好生调教倒浪费了。董卓于是暂且抽手丢开筷子,笑眯眯地回头:“孟德所献之礼甚合吾心。却不知先前换走我一匹西凉好马,今日属意何物啊?嗯?” 曹cao张了张口却无话,这才看清自己前夜造访了什么样的所在。之前匆忙,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想来那时虽然也疼也费力,但公台不过草草抚弄了片刻就让他进来,若是男子后xue,断不会那么轻易地教他进去横冲直撞。 董卓见曹cao那样子竟不知情,想来是黑灯瞎火一股脑cao了,比之自己更是暴殄天物;而这小县官不过和曹cao见了一日半日就甘心许身,如今到了自己手里,想做一对亡命鸳鸯也没那么容易。想到这,笑容底下浮现出一丝得意而讥讽的神情,冷不防腿上一痛,哎哟出声。 问话间众人的心思便都在董卓与曹cao身上,陈宫察觉身上的手松了些,蓄了力气瞅准时机踹了一脚,可惜被摁着终究使不上太大的劲,董卓又重得像一座石山,虽一时不防,不过趔趄两步,被眼疾手快扶住。 他甩开宫人搀扶的手,自踱了两步,沉吟道:“倒是性烈。” 他挥手示意把人从案上拉起来站着,曹cao以为他败了兴致,准备叫人将陈宫拖下去斩了,不想董卓坐回榻上,命人取了一条牛皮软鞭,递给身边人:“奉先,来,仔细些打。” “是。”吕布应了,执鞭走上前来。 吕布平日里甚爱骑马,用鞭子自是得心应手,见董卓撤了那人堵嘴的布料,知道他是为听痛呼取乐,不好一顿把人打死了,于是收了力气,提了准头。鞭梢次次绕开捆人的麻绳,响得清脆,但只留红印,内里疼得能让人卸了力气,而面上却不至于皮开rou绽,打得十分要手艺。胸前更是着意照料了一番,上半身仅剩的衣料被软鞭一触便碎得四散,余下的布片只不过被绳索缚在身上而已。 董卓再看时那胸口已经深深浅浅红了一片,鞭痕像海棠花瓣层层叠叠落在白石阶上,最上头两粒乳珠处皮肤细嫩,不过轻轻扫了几下便肿得一碰就欲滴血一般,好似新凝出两颗欲滴未滴的烛泪。拿指节贴上去,烫的。 “打成这样你那如意郎君一声不吭,可后悔?” “若为儿女情长所累,反不顾大业,才真是我陈宫、看错了人。”这话虽被几声痛嘶隔断,倒也算掷地有声。 董卓点点头,要是一顿打都挨不过反倒没趣。他仍拈着一边乳珠在指间碾磨,眼睛却看着曹cao,忽地凑上去咬了一口。这一下让陈宫抖得利害,几乎叫出声,咬唇忍住,又恶心地恨不能啐他头上。 董卓咽了舌尖上化开的血,说好,很好,着实鲜甜。遂令人呈上一只斟得半满的羽觞,将边沿抵在乳晕,让血一滴滴溶进酒里。破口不大,接了不过三五颗血珠便凝住了,索性将另一边也咬破,复又接了血,让宫人将杯子送至曹cao嘴边。 “为答谢今日所献之礼,以我府中佳酿赐予孟德,如何啊?” 一边军士已经预备好捏着他的下巴灌,不想曹cao偏头避过,自行饮尽了,一句“谢恩相”说得好像没事人一样。只担心陈宫误会,有些惴惴地看过去,希望他没忘了自己先前剖白的屈身事卓只为寻机刺杀等语,却见他冲自己轻轻点了点头。 曹cao既然行刺,当即斩了不为过,但董卓一时忌惮曹腾与曹嵩的势力,一时想素日待他如此宽厚竟遭恩将仇报,再看他当下虽然没有痛悔不已,但亦是十分乖顺,念头交杂不知如何是好,一时懒得想法处置,于是叫人将他先在牢里关个三五天。李儒上前欲劝,但还没开口就被止住。董卓只叫他将陈宫带到府内差专人看管,教习驯顺。他已想好七日后大宴,要如何与群臣同乐了。 曹cao被押往狱中,他这边走着进去,只见一人抬了出来,看脸竟是何颙何伯求,更是一惊。待到进了请室,只听隔壁念着何颙的字作了一篇祭文,随即竟大吃大喝起来。曹cao听那人声音并不耳熟,趁狱吏也用饭,不由得敲敲墙壁探问:“敢问足下何人?因何身陷囹圄?” 那边把饭菜咽尽了,方不慌不忙地回道:“颍川荀攸,密谋刺董。”